相距不過兩步,白季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這個在不久前似乎還不可一世的大楚上將。

白季沒有出聲嘲諷,眼前的將軍並非什麼小人,只能說雙方的立場不同。

可以殺,但是不能侮辱。

只是……

白季也不想殺。

對著身邊揮了揮手,白季輕聲說道。

“給他們一匹馬。”

“你幹什麼?”

怒視著白季的樊權像是一頭年邁的獅子。

雄威依舊,但是垂垂老矣。

他的馬在逃跑的路上早已力竭而死,他記得跟隨自己征戰沙場那個老兄弟最後溫潤的眼神。

如今,白季願意賜馬給他,無疑是一種侮辱。

“跑吧……”

白季嘴角咧開一抹殘忍的笑意,無情地戳穿了對方的打算。

“用你的鮮血喚醒他們心中的鬥志,你死了,換來無數個你……你覺得,憑什麼?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懲罰,你們還活著,就需要為自己的罪過贖罪。”

白季說著,轉身離去,聲音從背後飄來。

“跑吧……我給你們機會跑。希望就在眼前,在你們東邊十里處,就有馮平西的一座大城,到了那裡,你們就可以接到那個叛國者的接應了。跑吧!”

白季身後,樊權注視著他的離譜,眼神中閃爍著莫名的情緒。

殺人誅心,好狠的手段。

同樣站在樊權身邊的蕭紅妝,原本無神的雙眼,盯著白季的背影,眼神中漸漸升起了刻骨的仇恨。

那個男人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眼神,讓她終生難忘。

她從未受到過如此的輕視。

從未有如今這一刻,她渴望活著。

只有活著,才能夠復仇。

她發誓,只要能夠活下來,她勢必要親手斬下這個傢伙的人頭!

……

離去不遠,白季身邊一個叫做羅定嶽的武者輕聲問道。

“為什麼要放他們走?”

正是因為信任眼前的少莊主,他才想知道少莊主的用意。

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麼他近少莊主一些,是不是就可以變得聰明一些?

白季拉停了馬兒,看著樊權等人離去,眼神中散發著冰冷的寒光。

“大多數鳥類母親都不會接受一隻被抓走後又放回來的幼崽……”

……

將馬兒讓給殿下,樊權徒步行走。

再次逃跑間,他已經放空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