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兄妹臉色不忿,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白季全場旁觀,此刻無奈地嘆了口氣,也沒多說什麼。

畢竟自己不可能在這裡久留,這次為他們出了頭,反倒可能為他們惹來更大的事端。

那些為了自己心中的所謂正義一時上頭,打完就走的俠士,背後都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家庭。

然而,門外又響起腳步聲。

一個穿著一身衙役制服的瘦猴子一邊吸著鼻子,走了進來。

拎了拎身上顯得有些寬大的制服,瘦猴子目光掃視一圈,最終落在了黑色開襟衫男人手中的盆上。

“宰殺蓄養的牲畜?交稅沒?”

石父眨了眨眼睛,這時展現出了小人物的狡黠。

“這是野雞,大人,不是家雞。”

黑色開襟衫的男人嘴角一咧,沒有說話。

然而那衙役卻似乎完全沒看到拿著盆的主人,只是眼睛一瞪。

“什麼野雞?我偏說它是一隻家雞!”

不過這盆家雞似乎已經有主了,衙役目光在屋裡四下掃視,最終落到了角落裡的半袋米上。

走過去輕易地拎起來,衙役拍了拍米袋,對這次的收貨頗為滿意。

“這就當做你們殺雞交的稅了。”

說著,衙役轉身就要走。

和穿著黑色開襟衫的男人並排而行,一時間顯得有些涇渭分明,似乎又渾然一體。

白季能夠聽到身邊遊定邦的呼吸粗重了起來。

事實上,不止是他。

白季也覺得自己現在血壓有點高。

“還能忍麼?”

白季輕聲對著石漢武問道。

要是他還願意忍,那也就算了。

他要是敢於站起來,白季也就願意幫他一把。

“師父……”

石漢武看著白季,眼神中滿是掙扎。

這種委屈他經歷過無數次了,可是父母始終不願反抗,連帶著他也就不敢做出什麼舉動。

他們家還是小有資產的,儘管面臨欺壓,日子也總能過得去。

真的暴起反抗,未來就指不定是怎樣的日子在等著他們。

白季也只是目光澄淨地看著他,不發一言,不做逼迫、引導。

怎樣選擇,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世界上沒有救世主,不可能天降聖人,救所有人於水火之中。

世界也總會改變,但是改變的過程中,一定有人會受到傷害。

不願成為那個出頭鳥,也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