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出現在這?!怎麼會!

舒雨微慌得連頭也不敢轉,直到那人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著極為輕鬆的語調問她:「夫人怎麼不說話?」

她這才轉過頭去,看著面前人似笑非笑的神情,強扯嘴角,她訕笑一聲,儘量讓自己看著沒有那麼慌亂:「原來是小少爺,我就說這聲音怎的如此耳熟。」

她爭論的太起勁,根本沒注意到晏謫江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聽了多少東西,但不管怎麼樣,他應該也不會拆她臺階吧……

「哦?是麼。」晏謫江挑了挑眉,伸手攏了攏她耳邊的一縷長髮,慢慢悠悠地出聲:「不是說得罪了你就是得罪了我嗎?怎麼這會竟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舒雨微心中一陣無奈,這人還真是不給面子……

「我這不是……」

她解釋還沒解釋幾句,一旁的吳夫人突然上前幾步,湊到兩人身邊,出聲打斷她的話:「喲,這位就是晏家的小公子吧,嘖嘖嘖,果真是一表人才,難怪憶蘭那丫頭想盡辦法都要嫁給你!……我是憶蘭他爹的夫人,說起來也算是她的母親。你既是她的夫婿,我喚你一聲女婿也總是該的吧。」

舒雨微嗤笑一聲,真覺這女人的腦子多少有點問題。

「你笑個什麼勁兒?」吳夫人瞪了她一眼,繼續罵道:「你個小騷蹄子,再得寵也是個妾,這沒你說話的地方,沒聽見你家小少爺不允許你打著他的名號說話嗎?識相的就趕緊滾!」

晏謫江的臉色有些細微的變化,他斜睨了吳夫人,突然抬了抬手,語氣異常的平靜:「把你的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他話音剛落,不等吳夫人做什麼回應,身旁的九翊已然快步上前,一手掐住她的脖頸,逼迫她張開嘴,接著便從袖中摸出一把短刀,不帶一絲猶豫,直接朝她的舌頭刺去,血濺當場。

「啊啊啊啊啊!!!」

吳夫人當即從九翊的鉗制中掙脫出來,一把拔出自己舌頭上的短刀,叫喊聲和眼淚一湧而出,整個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不停地亂顫,看著十分痛苦。

九翊當場動手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舒雨微睜大了眼,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步,卻正好被身旁的晏謫江攬入懷裡。

吳遠看到自己的母親被傷,驚嚇得不知所措,慌里慌張地抓著吳夫人的衣角,顫抖著喊著:「娘!娘!」

一個身影忽然從晏謫江的身後上前,來到吳夫人的身邊。那人蹙著眉頭,不斷安撫著吳夫人的後背,讓她平復情緒。

他時不時地扭頭朝晏謫江看去,神色極為不悅:「晏謫江,你的膽子未免太大!」

「子想怎麼樣呢?」晏謫江輕笑一聲,毫不在意麵前那人的話,「是想讓她給我也捅一刀,還是想讓我給她出錢,息事寧人?」

常承澤瞪了他一眼,怒罵道:「你真是夠了!眾目睽睽之下傷人,靠錢就能解決問題嗎?晏謫江,你太拿人命當兒戲!」

「拿錢?」晏謫江笑著搖了搖頭,語氣輕淡:「我不僅不打算給她膽子動手,也沒打算給她補償。」

晏謫江鬆開了懷裡的舒雨微,緩步朝將將平息了痛苦的吳夫人面前走去,嚇得那人又朝後退了好幾步。他臉上浮出那副令人感到恐懼笑容,用著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面前的說道:「聽好了,得罪舒雨微,確實並非得罪我,但是你在我面前對她動粗口,就是在我頭上動刀,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我的人指手畫腳?」

他說罷,突然抬手,似是要將一枚銀針刺入吳夫人的雙唇之中,得虧常承澤反應夠快,又一直防備著他,這才及時攔下此舉。

「晏謫江,差不多得了。」

常承澤緊捏著他的手腕,生怕少用點勁兒,吳夫人的臉上就會多出一道傷口。

晏謫江輕笑一聲,轉瞬將自己伸出去的那隻手收了回來。他笑眯眯地看向常承澤,語氣極為和氣,但話語卻不是那麼好聽:「殿下真是宅心仁厚,這還沒當上太子呢,就這麼親民愛民,想來,真是我等平民百姓的福氣。」

他說罷,臉色霎時冷清起來,瞥了一眼常承澤,他轉身朝舒雨微的身邊走去,步伐輕緩,氣若閒庭,像是方才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般。

舒雨微也朝前走了幾步,皺著眉頭問道:「小少爺子怎麼會出現在這?」

晏謫江撩了撩她額前的碎髮,十分漫不經心,看不出半分情緒:「來找清容拿點東西罷了,倒是你,來這做什麼?」

「憶安在學堂總被人欺負,我今日來,本是想著教訓教訓那孩子,沒成想他母親竟突然來了……」

她說著,視線再次落在了正被常承澤安頓給隨性侍衛的吳夫人,她與吳遠正被侍衛護送著帶離此地,看樣子應是要去看郎中。

舒雨微收回視線,喃喃低語道:「不過,想來小少爺鬧了這麼一出,那孩子應該也是沒膽子再欺負憶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