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們二人都蒙著面,便是動起手來也不會牽扯到晏謫江,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九翊寡不敵眾,那豈不是要出大事。

舒雨微閉著眼嘆息了一聲,她將剛剛在袖中摸索到的噴霧取了出來,又在潛意識裡讓小悠調整了裡面的香型,隨即便不動聲色地朝自己臉上噴去。

“你想幹什麼?”

那官員重重一拍案,指著九翊便道:“你們二人今日若是不以真面示人,我便以妨礙公事的罪名給你們論處!”

舒雨微一把抓住九翊的衣角,帷帽隨著她的腦袋左右晃了一下,她道:“不要多事,我摘就好。”

她說著,乾脆將頭上的帷帽取了下來。

眾人神色各異,但大都逃不過一個驚嚇的神色,上座那人也是一愣,連忙別過視線,揮手說道:“戴上去戴上去!”

九翊見此情景,心中詫異,於是也轉過頭去看。然而一向自詡定力極好的他,此刻也像是受到驚嚇般朝後挪了一步。

難怪她敢摘掉帷帽,這幅樣子不要說能不能看得出她是誰,就連她是不是個人只怕都得再三思慮。

舒雨微 衝他嘿嘿一笑,嚇得九翊又是一個激靈,連忙轉回頭去。

撇了撇嘴,舒雨微拿起手上的帷帽,不等她自己主動套在頭上,離她最近的一個侍衛便已經忍不住衝了過來,一把將帷帽按在了她的頭上。

上座的官員這才轉回頭來,扶額緩了好一會兒,才又衝九翊說道:“你也摘下來。”

舒雨微扯了扯九翊的衣角,想將噴霧遞給他。九翊似是猜到了,連頭也沒回一下,直接對上座那人說道:“我是陪同我家小姐出來的侍衛,當日之事我並不清楚。”

“那也得摘。”

上座那人直勾勾地看著他,神情凝重。僵持了片刻,見九翊還是沒有摘下的打算,他於是再度揮手,示意侍衛過去親手摘下。

九翊兩三下便將那人撂倒,一腳還踩在他的身上。官員臉色大變,慌忙從坐上站起,他一拍案臺,大喊道:“什麼笛子,什麼不知道,我看那神秘人就是你!來人!將他們二人速速拿下!”

九翊反應極快,他一把拽起地上的舒雨微,拉著她便往外跑去。兩人好容易才從屋內的侍衛手中逃出,院外的一眾侍衛卻頓時叫他犯了難。

舒雨微幻化出銀針,趁著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九翊身上,隨即丟出銀針擊昏幾人,與九翊打起配合。

然而院兒的侍衛實在太多,他們實在難以抵擋,千鈞一髮之際。一群黑衣人忽然從府外竄入,將院內侍衛全然圍住,隨即展開攻擊。

面前一團混亂,舒雨微本想趁機拉著九翊逃走,自己的身子忽然一輕,一個蒙著臉的黑衣男子一把將她抱起,又以極快的速度帶著她逃出了這裡。

舒雨微隔著帷帽,抬頭看著面前蒙得嚴嚴實實的人,不假思索道:“小少爺出門怎麼還多帶一套行頭?”

那人輕笑,“你如何猜出是我?”

“不是猜。我待在小少爺身邊這麼久,小少爺身上的氣味我還是熟悉的。”

晏謫江沒再說話,一直帶著她回到馬車裡,才將面罩摘了下來。

他的頭髮雖然亂糟糟的,但卻是半點也妨礙不到他的顏值,那張臉是該多妖孽還是多妖孽。甚至這樣披散著頭髮,舒雨微倒覺得別有一番清冷的好看。

然而她自己卻還帶著那頂帷帽,晏謫江想伸手給她取下,卻被她眼疾手快地給攔了下來,“別摘!……我,我覺得戴著挺好的,挺神秘的……”

晏謫江挑了挑眉,狹長的丹鳳眼裡頭一次露出好奇的意味,盯著面前“沒臉”的人看了半晌,他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掀掉了她頭上的帷帽。

“啊!!!”

舒雨微連忙捂住臉去,將頭低得死死的,生怕自己的臉露出一丁點。

誰看都行,可她就是不想讓晏謫江看見,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可她就是很牴觸,很牴觸很牴觸被晏謫江看到!

晏謫江一把扯下她的手,用力將舒雨微拉到自己面前。看著她這張慘不忍睹的臉,他並未露出屋裡那群人一臉驚悚的樣子,只是疑著聲問她:“你的臉怎麼了?”

“嗚嗚嗚。”

舒雨微假哭了幾聲,委委屈屈地把事情的原委訴說了一遍。

晏謫江聽後,不禁嗤笑起來,舒雨微更為羞惱,她立刻轉過頭蹲在角落裡,出聲吐槽道:“早知道九翊非要打這一架,我就……我就不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了!”

她原以為晏謫江笑笑也就過去了,誰知他越笑越起勁,笑得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

“啊啊啊!晏謫江!你不要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