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離開後,舒雨微才緩緩睜開了眼。

她睡不著,而且還很精神,但卻是因為心裡像是堵了口氣,壓得她毫無睡意。

當初費了那麼長的時間才從晏府逃出來,可她現在卻又總念想著。

晏謫江還說要帶她出京城,其實她也挺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也挺好奇,晏謫江會帶她去哪?只是當時一心都想著逃跑了,如果再早一點,或許聽到他這話,她能開心的跳起來。

又是一聲沉重的嘆氣。

舒雨微抽起腦袋底下的枕頭,狠狠地蓋在了自己的頭上,努力清除乾淨腦子裡的胡思亂想,閉著眼睛強行入睡。

昨日雖然睡得晚了些,但她醒來的時間卻很早。而那原本蓋在她頭上的枕頭,也不知在什麼時候跑到了她的懷裡,舒雨微隨手丟開枕頭,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還黑著的天,原本打算再睡一會的,但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陣陣雜吵之聲。

她側著頭看向窗外,看了半晌也沒見著什麼人,便只好掀開被褥,下床踩了鞋子往外走去。

快步穿過前屋,她來到屋門前,正欲伸手開啟屋門,一柄長劍忽然刺穿木門,直直的刺向了她的眉心。

好在那把劍刺入的並不算太長,尖端也只是剛好碰到了她額間的珍珠花鈿,並未傷到她的肌膚。

舒雨微連忙後撤了幾步,不敢再莽撞妄動。但門外的人卻像是感覺到了她的存在,一腳便踢開了屋門,激起陣陣塵埃。

舒雨微又慌慌朝後退了幾步,與此同時,她也看清了執劍的那人,是個蒙著臉的黑衣男子,只露出了一雙兇狠凌厲地眼睛。

在那人的身後,是同樣持劍的常承澤。

黑衣男子只看了她一眼,便轉過身去,繼續與常承澤對打,雖然招招敗於下風,但他卻還是不斷地奮力擊向常承澤的致命要害,看著像是死也要拉著常承澤下地獄一般。

就在舒雨微剛剛幻化出一根銀針,準備開啟神醫系統給常承澤助攻時,從四面八方的屋簷上,忽然飛身下來眾多身穿鎧甲的侍從,他們身形相等,個個也都是蒙著面的。

那人被圍在其中,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他皺著眉頭環視了一圈,似是見到形勢不妙,立刻從袖中取出了什麼東西,然後迅速服下。

不過須臾,那人忽然痛苦地哀嚎了一聲,倒地不起,沒了聲息。

是死士。

舒雨微快步朝屋外走去,常承澤也蹙著眉頭朝她走來,神色緊張:“你有沒有受傷?”

舒雨微搖了搖頭,大步朝那人走去,眨眼的功夫開啟了神醫系統,隨即便蹲下身來,替他把脈。

常承澤跟在她的身邊,見她的手伸向那具屍體,下意識地出手阻攔。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衝她道:“雨微,別碰他。”

舒雨微很快從那人身上收回了手,就在常承澤剛剛放下心來時,卻又見她一把扯掉了那人的面罩,開始在他的身上摸索起來。

常承澤不由地再度皺起眉頭,疑聲道:“雨微,你不害怕嗎?怎麼膽子這樣大。”

舒雨微瞎找了一番,也沒能在他身上摸到什麼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她咬了咬下唇,站起身來,轉頭說道:“五皇子,不出意外的話他是已經死了,身上也沒什麼有用的東西……你可有什麼懷疑的人選?”

常承澤沒有立刻回應,他揮了揮手,示意周圍的人散去,而後才緩緩出了聲:“你這孩子,怎麼面對死人還敢到處亂摸。”

“五皇子。”舒雨微又喚了聲他,神情格外嚴肅:“我在同你說正事,你可有懷疑的物件?”

常承澤嘆息一聲,這才出聲回應了她的話:“除了三哥,我還真想不到,還有誰這麼想要我的命。”

果然又是三皇子嗎?舒雨微眯了眯眼,心裡對於這種不敢正大光明跟人家爭奪皇位的人愈發厭惡。

她一定要幫著常承澤坐上那個位置,她才不要去攻略那種齷齪小人!

“五皇子。”舒雨微抬頭看向他,目光堅定不已,她道:“實話跟你說吧,我師父是相士,所以我知道你昨日憂心的事情是什麼,五皇子,我想幫你。”

常承澤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臉上雖然掛著淺淺的笑意,但他顯然是不信舒雨微的話的。

見他這樣,舒雨微只好再度開口,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五皇子,我知道你是因為白家的二小姐白燕蕊,誣陷你玷汙了她的清白,要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負責,所以你才會有所煩愁的對嗎?”

常承澤的身子一頓,原本溫柔如水的目光漸漸染上了一層詫異。

昨夜除了自己的心腹,他沒跟任何人說起此事,便是凝香也不知道。而且他的書房外一直是有人守著的,若想偷聽牆角,也是很難做到的事情。

這孩子……莫不真是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