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白月光惋嘆了一聲,她便加快了腳步,想要早些到白府去看戲。

她這是頭一回獨自在大街上晃盪,沒走人少的小道。舒雨微小小一隻在人群裡竄來竄去,總會遇到好心的人問她“家住哪裡?”“是不是迷路啦?”等等一類的話,耽誤了她不少的時間。

白府本就離得遠,為此她也是花了不少時間才到地方。舒雨微站在府邸門口,正尋思自己來得如此晚,會不會錯過了看戲的時間,忽然身後有人喚了她的名字。

“舒雨微。”

這聲音……她不由嚇了個激靈,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字就是:跑!

然而不等她動腿,身後的人已經揪著她的耳朵迫使她轉過來看自己。

舒雨微疼得“嘶”了一聲,又忙忙出聲道:“疼疼疼!小少爺,我……我錯了。”

晏謫江半垂著眼看她,面無表情,但是捏著她耳朵的勁兒卻一點也不小,好久才放開。

舒雨微雙手捂住有些發燙的耳朵,動作輕柔地揉了揉,又一臉委屈巴巴地看著面前的人,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晏謫江卻已經冷冷出聲:“上車,回府。”

知道晏謫江本就對她有所不滿,這回逃課的事情她又是理虧的一方,便更是一點反話都不敢說,忙忙便跟著他上了車。

坐在馬車裡,舒雨微整個人都是一種僵直的狀態,坐得端端正正的,也不敢先開口說話,生怕下一秒晏謫江的手就又掐著她脖子了。

想起上回那種霎時窒息的感覺,她不禁縮了縮脖子。

“為什麼逃課?”

晏謫江出了聲,舒雨微卻也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小心翼翼地歪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依舊面無表情,不由得暗暗嚥了口口水,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她今天真是有夠倒黴的,碰上晏謫江正好回來就算了,還碰上他正好去查課,否則他又怎會如此快的發現自己逃課?她原本想著就算晏謫江回來,估計也不會第一時間發現她不在,畢竟這個人從前可從未去查過她的課。

但是舒雨微轉念又想到,院裡都是晏謫江的人,知道她沒去上課其實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說話。”

晏謫江的聲音裡染上了一層不耐煩的意味,聽得舒雨微心裡一個激靈,趕忙便出聲回應道:“啊……那個,是……是因為,因為今天有人跟白姐姐提親,我想去看看熱鬧……”

晏謫江冷笑一聲,道了聲:“是麼?”再沒說話。

舒雨微忙往角落挪了挪,生怕他忽然就過來弄死自己。

一路上,她都提心吊膽地縮在一邊,一直到馬車停下,她都沒敢亂動,等晏謫江下了車,她才動身跟在了他後頭,卻又保持著三尺遠。

兩人回到院裡,晏謫江卻不讓她跟著進屋,就讓她在屋外頭站著,舒雨微雖然不知道他是要做些什麼,但還是聽話的站在了屋外的臺階下,等著晏謫江的指示。

他從屋裡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碗,舒雨微想起之前在屋裡跪著頂熱水的過往,心中惴惴不安。

這讓她在他一個人的面前丟臉就算了,怎麼這次,是要她在院兒裡所有下人的面前丟臉?

晏謫江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十分冷淡:“別人教不了你的話,只能我親自教你了。”

舒雨微一頭霧水,晏謫江下一句話一出,她才明白了這話裡的意思。

“站該如何站,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聞言,她當即便學著宮裡那位嬤嬤的教導站得端端正正的,雙手交疊在腰前,規規矩矩。緊接著,晏謫江便將手中的碗放到了她頭上,又出聲威脅道:“這個碗你若是不小心給我摔碎了,就出去要飯給我賠。”

舒雨微汗顏,心道:這碗要是貴的話,她怕是討一輩子飯都賠不起,但這碗若是不貴,那她手頭上現有的錢便也足夠賠了。

但這話她此時確實不敢說的,眨了眨眼,她諂笑著應了聲“知道了”,又順帶挺了挺背。

雖然已經這麼討好他了,但晏謫江的反應卻依舊十分冷漠,他道:“笑不露齒,是不知道嗎?既然在嬤嬤那兒沒有學好,你今日就一直站到晚上再休息。”

他說罷,轉頭便進了屋,留下舒雨微一個人愁容滿面,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