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說。”

蘇瀚面容整肅,一字一頓道:“天子必須為龍氏皇族,若有一天將軍違背,他便傾舉國之兵討伐。”

“一言為定。”

一場戰場上的盟約,就在這個夜色裡簽訂,誰也沒想到,此後數十年,大乾的格局都將被這個盟約影響。

司潁邊界,沈樂還在徘徊。

“王上,咱們在這都快十天了。”

司徒朗終於也有些不耐煩,這十天除了偶爾去附近城鎮採買些東西,基本就是在林子裡打轉。

“好啦,司徒先生,你都贏了孤一條金腰帶,還要抱怨。哎,說來也怪,算算時間也該有人來了呀。”

沈樂納悶地靠著樹東張西望,距離九夏庭廷議的時間也沒幾天了,再等下去可要錯過華章客棧那邊的事了。

忽然一高一矮兩道黑影出現在沈樂面前,其速度之快幾乎令人瞠目結舌。

“什麼人?”司徒朗大喝一聲就要上前護駕。

沈樂卻一眼看到了兩人身上九夏庭的衣服,趕緊擺手制止。

“二位是奚維派來的人吧?”

高瘦個子板著臉道:“南安山主,庭主有令,帶你前往九夏庭總庭。”

說著拿出半枚南安山主戒,這是九夏庭規矩,打造山主戒時一共打了兩枚。其中一枚放在九夏庭,一分為二。

使者持其中半枚傳令,剩下半枚留在庭主處。

沈樂趕緊展示了下手上的戒指,然後叮囑司徒朗道:“你且按照我說得做。”

“王上放心。”司徒朗也知道能讓沈樂低頭,這估計是個惹不起的勢力,便立刻轉身趕著寶車去等蘇瀚。

這時沈樂才笑眯眯轉過頭來:“不知二位如何稱呼呀?”

矮胖老者大笑道:“哭笑使者。”

林中風聲漸起,落葉飄搖,烏金抖了抖翅膀悄悄落在沈樂的肩膀,幾人便消失在密林中。

司州城下,送走蘇瀚後,白沫開始了總攻。

雙方各集結了十萬兵力共計二十萬圍繞著司州城展開了一場艱難的攻堅戰。

司州城雖是司州的州府,卻因為鎬京的緣故一直名聲不顯。然而到了今日,世人才發現,這座城池在修築時刻意打造成了輻射東部的軍事堡壘。

其城牆之堅固,軍械囤積之廣,糧草之多,幾乎超過了淮東。

而且司州城剛好位於洛川下游,扼死了沿江與進入晴澤湖的入口,同時兩側是平原地區為數不多的山地,幾乎成了陳魯之地的重要屏障。

呂仁苦惱地坐在軍帳中,望著從國都趕來的法真。

“難道真不能抽調更多兵力了嗎?”

法真滿頭大汗,趕緊道:“王上,楚國最近似乎在清江以南修建水軍大寨,據探子來報,似乎有一支約兩萬人百餘艘大船的水軍在那裡停靠,不得不防。”

“再者,國內叛亂的暴民還有陳魯餘孽們在各地遊蕩,要是再抽調,萬一後方起火就完了。”

聞言呂仁眉頭緊皺:“洛州呢?我記得那裡還屯駐著牛輔的五萬兵力,讓他帶兵入關!”

這時法真臉色陰暗道:“王上,恐怕牛輔那五萬人也不能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