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哀叫連連,有的還努力爬兩下,還有的則是一灘肉泥般攤開,寧死也不動彈。

呂仁又急又氣,怒從心生,竟然拔劍要砍。玉卿趕緊一把拉住他:“王上,不可。”

“放開!”

“王上,這樣下去會激生兵變的。”

就在二人爭執不下時,忽然又是一陣號角聲激昂。

呂仁這才收回劍,“所有人,上馬離開。”

說著他便一馬當先,朝前方去了,可是很多士兵幾乎沒有一點力氣爬上馬鞍,他們絕望而又麻木地望著前方,空洞的眼神中看不到絲毫戰意。

“王上!他們怎麼辦?”玉卿絕望地喊了一聲。

可是呂仁卻沒有回頭:“就讓他們留下為我們爭取時間吧。”

玉卿望著這一幕,只感覺心如絞痛,遙想當年他剛投身呂仁帳下。這群士兵就像是一群豺狼,合則圍攻,散則如星點散落來去如風。

當年的呂仁是何等雄姿英發,帶著這群虎狼之師斬赤龍,破鎬京,攻陳魯,取司洛,陳兵吳越逼迫楚人低頭。

可是一晃數年,呂仁愈發不在意將士們,整日徘徊於床榻之間,以酒肉消弭了鬥志。

如今,當呂仁毫不留情的離開時,玉卿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真得離開,不管是這個戰場,還是那個男人。

王啊,我的王,你不該拋下愛戴你的將士,就像是父親不該拋下自己的孩子。

玉卿長嘆一聲,深深看了眼呂仁的方向。便轉身拿起了手中的兵刃,堅定地站在那些精疲力竭的將士們身旁。

號角聲越來越近,玉卿的心卻沒有任何慌亂,他緊緊握住長刀,看到白參帶著騎兵衝到近前。

“喲,怎麼呂仁還留下這麼一批狗腿子斷後,還真不講究。”

“將軍,可否聽我說句話?”

白參望向玉卿,驚訝道:“怎麼還有個白麵將軍,誒,我想起來了,你不是呂仁身邊的副將嘛。怎麼?他連你都捨得拋下?”

聞言玉卿卻淡然地搖搖頭:“是我自己願意留下的,與我家王上無關。”

白參一愣“這我就不明白了,你家王上一路跑,這些人一看就是用來踮腳的。你一個副將跟著留下做什麼,難不成想要歸降我軍?哈哈哈哈!”

他話音沒落下,麾下士兵們也跟著哈哈大笑。

玉卿臉色如常,他深深向白參鞠了一躬:“我留下,只是想與將軍賭鬥一場,無論輸贏,我都會將人頭獻上,只是如果我贏了,希望將軍能放過這些士兵,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戰鬥能力。”

“嗯?那要是你輸了呢?”

“將軍覺得,我除了這顆人頭外,還有什麼值得輸的嗎?”

白參眯起眼睛:“沒想到你會為了士兵做到這一步,好,不過要是你輸了,我不要你的人頭,只要你投到我王帳下。”

玉卿臉色變幻,重重點頭:“一言為定。”

“全部散開,我與這位將軍賭鬥,任何人不得干預。”

一聲令下,士兵們將二人圍在中間。

那些精疲力竭計程車兵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努力恢復力氣,望著人群中玉卿的身影,眼神卻愈發堅定。

白參拿起大刀傲然道:“你一路逃亡,我不佔你便宜,前三招讓你先來。”

玉卿哪肯客氣,神色一變,手中短刀如月隨著身影快速逼近白參。

好快的刀,白參心中一驚,如此短兵戰陣間倒是第一次遇到。

他大刀連擋,險之又險地閃過要害,衣服被刀刃劃開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