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最後特意加重的家事二字,讓魯王葉樺更加心如滾油,在回到館驛的路上,不住擔心著沈樂會不會因為張景之事遷怒到自己。

藍冷看著魯王頭上那大顆大顆的汗珠,趕緊掏出手帕替他擦拭。

“夫君,你怎麼了?第一次見你這麼驚慌。”

“啊,啊?”葉樺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說話時竟然發出了顫音。

“我,我沒事。興許是酒宴上九死一生。太過嚇人。”他找著介面搪塞過去。

不過藍冷是何等聰慧的女子,一眼便看穿了葉樺拙劣的謊言。

“夫君,你我既然是夫妻,你有什麼事不能和為妻的說。”

“夠了!我說沒事便事,你休要再聒噪。”誰料魯王突然大喝起來,一臉凶神惡煞,嚇得藍冷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隨後馬車中再次陷入寂靜。

這邊沈樂牽著沈玥與葉夕一起在王宮中漫步。

沈玥似乎因為終於可以擺脫太后的約束,滿臉高興地哼起了小曲,走路時更是蹦蹦跳跳。

葉夕望著她的樣子,一下子想到,將來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像這樣可愛。

想著想著漸漸入了神。

竟然沒發現沈樂越來越蒼白的臉色。

忽然,沈樂猛地栽倒下去,嚇了兩人一跳。

“夫君!夫君你怎麼了?快叫太醫!”

“王兄,你別嚇我。”

沈樂只覺得自己的意識昏昏沉沉,只有耳邊依稀有著女人的哭聲。

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又睡了多久,彷彿是母后在耳邊輕輕呼喚著自己。

是啊,每次自己睜眼醒來,看到的都是母后焦急的神色。

還有父親,他會不會為自己高興,你的兒子奪回了曾經屬於你的一切。

我守住了楚國,平定了南疆,我還要繼續前行,帶領南地之民繼續前行。

好像再見見父王與母后,告訴他們王兒做的一切。好像讓他們親手為我戴上王冕。

你們的王兒將來定會傲視天下,什麼呂仁、白沫、楊耀,什麼玄教、皇室,統統都是螻蟻。

可是為什麼感覺心口很痛,難道坐在王座之上,手握著權力不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嗎?

到底是為什麼,好想流淚,好像失去了什麼?

沈樂的意識在冥冥中徘徊了許就,喜怒哀樂交雜,卻又迷失於其中,也許他自己也沒有發現,那種龐大的疲憊感充斥在靈魂的每個角落。

終於,他緩緩醒了過來,看見在榻旁哭泣地眾人。

聲音沙啞道:“我這是怎麼了?現在幾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