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無奈只得同意,他此時心中焦急,又沒有辦法。

他們走後,沈樂叫來了左丘維、嶽威和姜封。洛州那邊傳來訊息,宛陽遷徙來的百姓已經安頓妥當,盧翔帶兩萬輕甲與東方凌莊羽一同南下淮東。

眾人聽完沈樂所言皆沉默不語,左丘維率先開口道:“主公,此事不妥,要是真進攻西楚,主公就要背上殘害親族的惡名。況且楚民對於王室的忠誠在諸國中都是聞名的,不得民心,哪怕攻下西楚也難以立足。”

嶽威卻道:“主公,我覺得左丘先生的話不對,若真如李曜所說那樣,西楚國必然不能守,不管是蠻族還是奢比屍攻破西楚,整個楚地百姓下場可想而知,既然主公有能力取之,為何不取,難道等著庸人守國?只要咱們平了南蠻。滅了奢比屍何愁不得人心?”

沈樂望向姜封,他隨平日不開口,但是為人忠義,沈樂多有依仗。

姜封見沈樂望向自己,斟酌字句道:“主公,雖然嶽將軍說的有理,但是取之不義。主公試想此事西楚國兩面受到威脅,主公再討伐,不是幫助南蠻犯我華族嗎?”

他一語中的,沈樂心中明悟。

正在這時,外面有人來報:“報!主公,西楚國派來使者,說有要事求見,正在府外候著。“

四人一驚,沈樂道:“快讓他進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來人兩撇小鬍子,約莫三十來歲,不過長相顯老,手中拿一把羽扇,他行了禮道:“鄙人江右潭州人士公孫天佑,見過長公子!”

“放肆!我主公已是武安侯,你如何稱長公子?”左丘維厲聲道。

公孫天佑輕搖羽扇道:“先生不知何名諱,可否賜教?”

“在下潁州左丘維!乃是我主麾下一策士!”左丘維不卑不亢道。

公孫天佑一副恍然大悟地樣子:“原來左丘家之人,好,我便與你說道說道。公子出生楚國王室乃是先王嫡長子,我乃楚人,不稱呼公子為長公子那又要稱呼什麼?楚國一日沒有新君,在我們楚人心裡,公子便就是長公子!”他的話斬釘截鐵,倒是讓左丘維有些不好接了。

沈樂示意左丘維坐下,然後面無表情道:“公孫先生,既然渡江來到淮東,想來不會專門來叫我一聲長公子吧?”

公孫天佑大笑道:“沒錯,長公子,我所來便是為了這聲長公子!我楚國自先王去後,被先帝一分為三。後來王室喋血鎬京,太后又一道御令想要取消楚地整整兩個封國。長公子乃是楚人,又是先王嫡長子,帝室對我們不步步緊逼,公子又有何作為?”

沈樂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公孫天佑又道:“相比之下,我主雖然年幼,但是君臣一心共赴國難,如今南蠻來勢洶洶,我主不得已派我來向公子求援。若公子還念及兄弟情義,國家大義,請派兵渡江增援,若是不願,那我主寧願江河染血,也不會後退一步!”他說的話鏗鏘有力,然而卻是在使激將之法。

沈樂一拍桌案道:“好!不過我有一話要問先生?先生既然一口一個長公子,那請問先生是楚人否?”

公孫天佑一愣道:“我自然是楚人。”

沈樂臉色嚴肅道:“你既然自認楚人,又認我是長公子,何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跪下!以主僕之禮詳見,我們再談出兵之事!”

公孫天佑臉色大變道:“你!哼!“他拂袖而去。

沈樂卻淡淡道:“來人!送先生離開,我等且在江岸造船飲酒,等西楚國滅,再來收拾這大好河山!”

公孫天佑腳還沒邁出門檻,卻停了下來,他臉色鐵青,對著沈樂恭敬地跪下行禮。

沈樂眉開眼笑:“這才對嘛!少用國家大義框我,說吧,前方戰事如何?我堂弟想要我派多少兵馬馳援?”

公孫天佑大喜道:“蠻軍二十萬背上擄掠我陽州、襄州百姓。我王求將軍派三萬軍隊由一上將帶領入楚。期間所有資耗糧秣都由我王負擔。”

沈樂沉吟片刻道:“三萬哪夠,我親自率大軍六萬助你西楚國攻打蠻族!”

“這……”公孫天佑猶豫不決。

“怎麼?還信不過我?使者儘可以去他處求援。”沈樂臉色突變道。

公孫天佑咬咬牙道:“也罷,請公子早日發兵。我這就回去稟報我王。”

沈樂點點頭笑著道:“來人送送公孫先生!“

等公孫天佑走後,沈樂興奮不已大笑道:“這公孫先生前來,倒是解決我眼下難題!這下可以答覆李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