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霽眉梢微挑,聲音緩緩:“那倒是沒有去尋,如今我剛到海城,還是要適應一段時間的,左不過我已經到了海城,輕易不會離開,遲早有時間去尋他的。”

季星河的眼眸微深,似一口無波的古井。

“他可是知道你要來海城?若是他知道你來海城,還不尋你,反而讓你去尋他,那人倒不如不去尋——”季星河如是道。

林雪霽心中輕笑,季星河說起自己來,倒是毫不留情,當真不害怕她聽了他的意思,真的不去找他嗎?

林雪霽的眼中閃過笑意:“他就算知道我要來海城,但又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不來找我也在情理之中。”

“說不準他也有一些別的事情要忙,既然我能因為共濟醫院的事情不去找他,他自然也能因為自己的事情不來找我。”

季星河面上不動聲色,心情毫無疑問的好了起來。

“剛剛我見榮醫生過去了,他這麼晚,來這裡做什麼?”季星河輕笑著問道。

嘀的一聲響,又一班電車到了,林雪霽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熟悉的聲音,便把思緒又調了回來。

“可是他送你下班嗎?”季星河的語氣淡淡,和平常一般。

林雪霽沉默了片刻,既然知道季星河既然這般問了,事情自然不會是那般簡單的。

這個醋罐子,不知道又吃了什麼醋了。

季星河並沒有再說話,只是那雙眼睛,卻是緊緊地盯著她,不移動分毫。

五六也飛快地發出警報:【剛剛黑化值減了二十,現在又漲了回來啦——啊啊啊,還在漲啊!】

就算五六不說,此時林雪霽也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這來自季星河的危險了。

“是也不是。”

林雪霽極為自然地說了這半句話,頓了一頓,繼續道:“但也就這一次了。”

說著,林雪霽還惋惜地輕嘆了口氣。

季星河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為何是最後一次?他要離開海城了嗎?”

林雪霽笑了笑,道:“倒不算是離開海城,就是不再市裡了,就在周邊的村鎮之中——他想要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做義診了。”

季星河低聲問道:“這是他自己做的決定嗎?”

“基本上是的,這也是我給他提的一個建議,我也沒想到,他真的同意了。”

“我師兄的醫術很高,去鄉村義診共濟醫院也會出錢,只是收入沒有之前高了,但對他來說也算不得什麼。”林雪霽繼續道。

季星河輕笑了笑:“那倒是極好的,只是村中條件艱苦,不知那榮校少爺能不能習慣。”

林雪霽道:“這我就不知了,但這決定也終歸是他自己下的,但醫者仁心——榮師兄雖是沒過什麼苦日子,但他是醫生。”

“別說我了,季先生自上次涼土鄉一別,一晃又過去了兩個月,不知道季先生的傷恢復得如何了?”林雪霽溫聲問道。

季星河微微一愣,心中不自覺地生出來一股暖流。

“恢復得極好——還未來得及感謝林小姐的救命之恩。”季星河笑道,眼中帶上了些暖意。

林雪霽道:“謝就不必了,能救下季先生我的心中也很是歡喜,幸好那時我也上了船。”

季星河的眼中帶了些柔和:“我也沒想到我隨便一躲,便遇到了林小姐。”

“這也許便是緣分吧。”季星河喃喃道。

林雪霽微微一愣,她並沒有聽清,季星河說得是什麼。

林雪霽正欲詢問,卻是聽見季星河詢問的聲音,“不知林小姐會與榮文星一起去鄉村義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