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樓中的食水並不缺乏,經過一夜的修養,沒受傷之人也恢復了精力。

而外面圍守的一千人,卻是生生地在冷風中呆了一夜。

不少人都瑟瑟發抖了起來。

季星河他們守得是格外輕鬆。

約莫到了正午時分,為首的小將,竟是孤身一人進了長生樓。

他是來求和的——或者說是來認罪的。

雖然溫安言尚有戰力,但現在未必

季星河有些驚訝,他已經做好再守一天的準備了。

竟是沒有想到,這小將竟會前來求和,這著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我等無意謀反,只是聽從上峰的命令,我們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今日冒犯了攝政王殿下,實乃無心之舉,我等願將功贖罪,懇求攝政王殿下寬恕我等。”

說罷,小將便恭敬地跪在了地上,行了一個稽首大禮,額頭重重地撞擊到了地面。

“若殿下想要責怪,屬下願一人承擔,求您不要再牽連其他將士。”

季星河沉默片刻,他不開口,其他人自然不敢說話,林雪霽靜靜地坐在一旁,這事情與她無關,但看季星河如何選擇了。

屋子中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

小將不敢動彈,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他的面色逐漸蒼白了起來。

過了半晌,季星河終於緩緩開口道:“溫安言如今尚有一戰之力,而我卻是被困於此,你為何會選擇倒戈?”

這問題雖是刁難,但小將卻是鬆了口氣。

“溫相舉大義之旗,行奸佞之事,吾等雖有上令,卻不願與之同流合汙。”

季星河面無表情,小將的心中忐忑了下,終於聽見季星河鬆了口:“好——雖有罪過,卻並非自願,等戰後再議,起身吧。”

小將緩緩起身,鬆了口氣。

“多謝殿下。”

“你的父親可是王長衣?”季星河語氣淡淡,隨口問道。

“正是。”他名王樂易,正是王長衣的次子。

季星河笑了笑,道:“你父親師從右相,也算是我的師兄了。”

王樂易的眼中閃過驚訝。

季星河卻是不在多說,只吩咐道:“你且去查探外面的局勢如何,速速來報。”

“末將領命。”說完,王樂易便小跑了下去。

*

凌冽的寒風呼嘯刮過,向來以莊重肅穆著稱的雍國皇都,如今卻是多了些肅殺。

殘陽如血,靜靜地掛在天邊,染紅了半邊。

夕陽雖美,但卻是無人欣賞,溫安言的面色鐵青,問道:“死了多少人?”

回話之人便是他的親信之一,他長嘆了口氣,道:“回溫相,五百人死亡,還有百餘人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