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夏彌精緻的面龐,回想起楚子航和施耐德為了釋放君焰掩護他進攻而體力透支倒下的情景,他真的不想在災難面前如此無力了。

陳鴻漸將手心貼在心頭,他能感覺到,這顆跳動的心臟似乎在雀躍,腰間挎著的照霜發出低沉的龍吟聲,如同在歡呼著。

“路鳴澤,你在這裡,對吧。”

自從服用了路鳴澤的那滴心頭血以後,他似乎就對路鳴澤的位置有了些感應,他確定路鳴澤就在自己的身旁。

下一秒,一道瘦小的身影出現在了病房內,而從他出現在那一刻起,牆上的時鐘就停止了轉動。

“哎呀呀,被你發現了呀,我可不是故意當電燈泡的。”

路鳴澤嬉笑著和陳鴻漸打著招呼,他的心情很好。

諾頓和康斯坦丁都死了,而陳鴻漸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變數”也終於落入了他的劇本,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著。

至於和哥哥的交易?誰說只有在面對初代種級別的危機時才會讓他忍不住交易的?

陳鴻漸冷冷地看著路鳴澤,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我幫你照顧和鍛鍊路明非,你給我力量。”

路鳴澤一愣,原本的好心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黃金瞳不自覺地點燃。

“你還知道些什麼?”

陳鴻漸毫不閃躲地與路鳴澤對視著,儘管他知道自己在黃金瞳上不可能與路鳴澤相比。

“也許,比你想象得還要多。”

“你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陳鴻漸輕輕一笑,看向了夏彌,眼中滿是愛意與溫柔,伸出手與夏彌十指相交。

“我只是一個想要保護家人、愛人和朋友的普通人,僅此而已。”

路鳴澤目光幽幽,看向了窗外,彷彿穿過千萬公里看見了大洋彼岸的某個人。

其實,他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如果哥哥願意,他不介意放下一切的計劃,讓哥哥一輩子過著平凡人的生活,雖然會有些憋屈,會受盡委屈和貧窮,但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路鳴澤打了個響指,一份充滿古樸氣息的羊皮卷從天而降,緩緩落在陳鴻漸的手中。

“交易達成,不過要補充一條。幾個月後的招生,我希望你去做我哥哥的考官,順便在必要的時候給他撐撐場子,作為報酬,我將會把大地與山之王從我的屠龍計劃表裡剔除。”

陳鴻漸將羊皮捲上的繩子解開,將羊皮卷攤開在椅子上,只見羊皮捲上早已寫下了密密麻麻的內容,而且全部是鮮紅色的字跡,如同一封血書。

“你要是覺得沒問題,就在末尾落款處滴上一滴血就行。”

陳鴻漸沒有猶豫,照霜微微出鞘,劃破了大拇指,將血滴在了落款處。

感受到鮮血的滴入,羊皮捲上的鮮紅色字跡瞬間閃耀出金色的光芒,化作兩條金色的游龍朝著陳鴻漸和路鳴澤衝去。陳鴻漸下意識想要後退,卻見路鳴澤一臉淡然地笑著,還張開了雙臂迎接著那條金色游龍。

金色的游龍衝入了二人的體內,變成了一道金色的鎖鏈,牢牢地束縛在二人的心臟之上。

“這是以鮮血為誓的盟約,一旦締結,違背的一方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哪怕是你的言靈也無法保住你,而盟約的失效之日也意味著一方的死亡。”

路鳴澤攤開手,如同魔鬼般低語,笑意止不住地從眼中流露出。

這還是他第一次與一個人類進行以鮮血為誓的盟約,真是奇妙的感覺。

“等我哥哥入學了,帶他去一趟日本吧,把那裡的事情全部解決掉吧。另外我會讓人在日本給你準備好一瓶古龍胎血和兩支血清,再加上你的言靈,足以抑制古龍胎血的副作用了。

最後,我提醒你一句,昂熱是個瘋子,別看他現在和你關係密切,那只是因為你成功為他殺死了兩頭初代種。 一旦某一天,躺在床上的這位身份暴露了,昂熱將會和你們立刻翻臉,沒有絲毫地商量餘地,別做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話音落下,路鳴澤的身影退入病房角落的黑暗中,如同施展了言靈·冥照一般,他的消失,就像是被水洗掉的一潑濃墨。只留下躺在病床上的夏彌和站在她身旁的陳鴻漸。

夏彌仍在熟睡著,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打在她的身上。陳鴻漸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額前有些凌亂的青絲,俯下身子淺淺地印在了夏彌光潔的額頭上。睡夢中的夏彌彷彿心有所感,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陳鴻漸輕輕握住夏彌的手,頭枕著自己的胳膊靠在床邊,看著夏彌精緻的面龐,數著那一根根長長的睫毛,那歷歷可數的睫毛在那粉雕玉琢的臉上留下兩痕陰影。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陳鴻漸喃喃著,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