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漸,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影片中的你,的確太過令人擔憂。”

這一刻的昂熱,彷彿真的像是個放下了屠龍利刃的教育家,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溫和的語氣。

“說實話,那段影片我早就看過,也在你提交交換生報告的時候偷偷取走了你一些血樣做了化驗。”昂熱從懷中取出了一份由守夜人寫下的化驗報告。

“血統穩定,沒有暴動現象,純度達到S級......”

陳鴻漸看著這份並不算長的化驗單,除了對他的血統進行了調查以外,對他血液中的各種細胞數量也有詳細的資料對比。

“我曾經有過殺了你的想法,但弗拉梅爾玩命地攔著我。最後妥協了的我讓他化驗了很多次,證明了你還是人類。但我沒有完全相信這樣的化驗結果,直到你看下諾頓的頭為止。一個與我並肩戰鬥殺死龍王的人,我無法說服自己的心去懷疑他。尤其是沒有你那一劍,我可能會被諾頓耗死,更別提後來的反擊了。

今天,我不是作為你的校長和前輩,而是作為一個只想讓老友在天堂安息的老人家問問你,你是不是不死徒或者龍?”

陳鴻漸沒有說話,他從昂熱的聲音裡聽出了疲憊。

原來這個燃燒了自己整整一百三十年的老人家完全不像外人想的那樣,他也會感到疲憊,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感傷,也會在老友們的墓碑前落淚。

“不是。”陳鴻漸沉默了許久,開口了,“我之所以能擁有震懾住源稚生的威壓,是因為我的那柄照霜。那是一位鍊金大師的傑作,除了我,其他人都會被劍本身拒絕。這柄劍不但可以增強我的威壓,而且可以幫助我穩定因為暴血而虛浮不穩定的血統。也許還有其他的能力,但以我目前的血統,還無法完全發揮出其中的力量。

當然,血統穩定的最關鍵的一點不是它,而是我的言靈。”

昂熱瞭然,他和守夜人猜測過那柄劍,但沒想到的確是那柄劍自帶的效果,但是言靈?他記得陳鴻漸的言靈是萬中無一的治癒能力,受了多重的傷也可以快速治癒的變態言靈。

陳鴻漸看著昂熱疑惑的目光,解釋道:“我的言靈似乎也是分階的,一階能力就是快速治癒。但一次二度暴血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言靈還有第二階,能夠穩定自己的血統,也可以穩定他人的血統,但這股力量一旦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就會逐漸衰弱,是有時效性的。而且也絕對不能使用言靈,否則血統就會重新陷入不穩定的狀態,不排除是我血統不夠強的原因。”

隨著陳鴻漸的解釋,昂熱也徹底釋懷了。

雖然這樣的言靈不在言靈週期表上,這些效果更是難以想象的,但正是因為這樣的言靈從未有人發現過,所以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至於言靈穩定血統的事情,昂熱也沒有懷疑過。

畢竟,陳鴻漸能說出這樣的具體效果,一定是在別人身上使用過的。而且這樣的謊言也經不起查證,一旦哪天真的有需要,這樣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以陳鴻漸的性格不會額外補上一個很容易被揭穿的謊言。

昂熱欣慰地拍了拍陳鴻漸的肩膀,旋即又看向愷撒。

他很討厭加圖索這個家族,他們對於利益的計較遠勝其他大家族和校董。而且據他所知,加圖索家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昂熱並不想太過多計較什麼。他只是一個屠夫,只想屠龍,其他人想幹什麼,在這場屠龍的戰役中攫取什麼樣的利益,他都無所謂。

只有一點,別妨礙他屠龍。

不過每次和弗羅斯特交鋒還是挺麻煩的一件事,好在加圖索家的繼承人還不賴。

愷撒並不是他父親龐貝那樣的喜劇演員,也不像他叔叔弗羅斯特那樣長袖善舞、精明算計,他是一個驕傲又陽剛的人,他會成為如同眼前這片熱那亞灣上的太陽耀眼和熾熱。不會像加圖索家的那幫老東西們一樣為了利益甘願犧牲任何人。

說起來,愷撒真的很像年輕時的梅涅克,同樣作為出生就決定命運的屠龍世家繼承人,都應該去努力取悅家族的長輩還要其他秘黨長老,卻並不熱衷權力。二人都是同樣的太愛玩也太能玩,同樣的年輕又狂妄,覺得什麼事只要花百分之八十的力氣就足夠了,並且經常用各種方式來嘲弄他的長輩們。

而陳鴻漸,雖然那個還沒有入學的孩子才是他的後代,但是不得不說陳鴻漸的確很像路山彥的性格。

那時候的路山彥雖然是清人,也有著一顆愛國的拳拳之心,但卻受秘黨重用和信賴,為秘黨做出了無數的貢獻。那時候的路山彥和他都是秘黨的長老“掘墓人”甘貝特、“銀翼”夏洛和“鐵十字”馬耶克三人培養出來給還有些輕浮的梅涅克當左右手的人。

尤其是穩重的路山彥,極其受夏洛和馬耶克兩位長老的看好,都認定路山彥的成熟穩重能夠幫助梅涅克。

看到愷撒和陳鴻漸,他真的有種彷彿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卡塞爾莊園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