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體內的龍血正在對抗著灰錫色的溶液,繭外的參孫亦然。

“陛下......”

參孫感受到比他體內還要狂暴的力量,他知道這是康斯坦丁的復甦出了問題,這是在以錯誤的方式甦醒。

當初代種被不恰當的方式喚醒,那麼即使祂能夠甦醒,祂的能力也沒有穩定,身體也沒有達到完全狀態。儘管可能看起來力量驚人,實際上是因為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同時會因為力量無法控制而隨時崩潰。

作為青銅與火之王雙生子的康斯坦丁一旦崩潰,那麼無異於一發燭龍的釋放!

這也是酒德麻衣罵昂熱是個瘋子的原因,他根本沒有考慮後其他後果,只看見了康斯坦丁的死亡。

“兩位陛下,請原諒參孫的無禮。”

參孫怒吼一聲,衝到繭的旁白,用自己僅存的一隻龍爪,沾了些自己體內流出來的鮮血,強忍著體內的劇痛,在坐落著繭的王座外畫了一個圓,用龍文在圓中書寫著什麼,而後又在自己的肚子上書寫著血字。

“以心為祭,以血為媒,以魂為契,我願將我的一切獻給康斯坦丁陛下!”

參孫怒吼著,龍爪刺入體內,挖出了自己的心臟。

帶著鮮血的心臟還在緩緩跳動著,並沒有因為離開了參孫的身體而失去活性。

參孫顫抖的龍爪小心翼翼地將這顆龍心放在圓圈的正中央,這是以他的心臟、血肉、靈魂為代價煉製而成的鍊金陣法。

這是一場獻祭!

隨著這座鍊金陣法上赤紅色光芒的閃動,參孫的氣息開始變得逐漸萎靡。充滿威懾的龍皮開始變得乾癟,龍鱗開始掉落粉化,碩大的龍軀如同縮水了一般開始急劇縮減著,那是他體內血肉快速消失的表現。

“王啊,請恕參孫不能陪你們再走下去了......”

參孫的聲音有些顫抖,雖然青銅面具讓人看不見他臉上的猙獰,但依舊可以想象出他究竟經歷著怎樣的痛苦。

但那帶著青銅面具的龍首上,嘴角卻是微微翹起的。

他很高興自己為王奉獻了一切,只是有些遺憾,沒能看到兩位陛下將重新豎起戰旗,沒有看見兩位陛下君臨這世界。

參孫倒下了,身軀上殘存的龍皮和龍鱗也粉化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龍骨。

“參孫......”

青銅城頂端的諾頓早已站立起來,康斯坦丁身上發生的劇變他自然知道,但就在他想行動的時候,他發現了參孫開始獻祭自己來穩定康斯坦丁狂暴的力量。

得到過祂的一滴心頭血的參孫的確有這個資格和能力,只是......其實他本不必這麼做的。

諾頓只需要再付出幾滴心頭血也可以穩定下來康斯坦丁體內的狂暴力量,只是諾頓會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罷了。

可,兩千多年都這樣熬過來了,難道還差這點時間嗎?

諾頓真的不是很希望參孫獻祭自己,參孫本是諾頓每次責罵康斯坦丁的時候應該出現的和事佬,為康斯坦丁求情,繼續上演那個好人的形象。

可是......他死了。

諾頓解除了金剛界的釋放,狂暴的氣息開始向四周湧去。

他的身軀開始膨脹變形,鋒利的骨刺從身體表面突出,黑色的鱗片一枚枚地扣合起來,巨大的黑翼張開。

“所謂棄族的命運,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豎起戰旗,返回故鄉。死不可怕,只是一場長眠。在我可以吞噬這個世界之前,與其孤獨跋涉,不如安然沉睡。但我們,仍會醒來!”

青銅城中,白色的巨繭被一隻黑色的利爪從內向外撕破,一道比起參孫小了很多的身影從裂口中猛地騰起,在燃燒著無盡火焰的內殿中張開了黑色的膜翼。

那是一個男孩的身影,身上有些很多黑色的鱗片,鱗片上的反光照亮了黑暗的青銅城,帶著龍爪和龍翼,沿途的青銅壁自動為他讓開了道路,一路暢通地從青銅城中走出。

“我的名為康斯坦丁,曾至火焰的山巔,於彼處熔化青銅的海洋,鑄造神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