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沒有轉頭去看他,反而是提起茶壺,往一個茶碗裡注入少許味清氣香的甘黃色瓊液。

一直待茶碗中懸浮在表面的幾點茶漬沉於碗底,江陵這才坐在了茶座的另一旁。

“回來了?”

江陵沒應,反倒是把懷裡揣著的一罈酒遞給了身旁這個面容和煦的老者。

雲鶴眉頭一挑,接過之後也並未多言,這般姿態倒是讓江陵有些沒忍住。

“您昨日在我之前便已然前去見過了黑叔,為何不跟徒兒說呢?”

老者並未著急答話,將茶座上的一小碗茶水遞給了千年,後者連忙伸手接過。

隨後,便聽他飄渺入雲無處尋的滄桑之音在這一方山崖間升騰,迴盪。

“為師前去尋訪他,自然別有緣故。”

話到此處,江陵卻遲遲等不到下文,這不免讓他尤為著急,但又不能固執地追問下去。

雲鶴觀他此般糾結至深的模樣,搖了搖頭,緊接著將擱在一邊的一把無鞘長劍扔到了江陵雙膝之上。

“你學習《縹緲劍法》一事,沒有告訴黑煞吧?”

“自是沒有,不過徒兒始終不明白,為何您不讓我告訴黑叔我跟著您學了武學。

而且黑叔看起來好像也並不願意讓您傳授給我武功。”

說這話時,江陵持著這把紫青色的長劍。

當他感受到手心處傳來的奇異感受之時,覺得此刻拿著的並不是一把劍,反而像是是一根柳枝。因為它的重量不是一般的輕。

江陵隨意地在空中揮動了幾下,卻驚奇的發現這劍較其他長劍,竟有很大的差別。

這劍握在他手中的時候,劍身在空氣中扭曲的相當可怕。

僅僅只借取一少許勁道,所震顫出的力量便比尋常鐵劍更加緊實。

一旁的雲鶴看他對這劍頗感興趣,捋了捋鬍鬚,開口之後卻是將方才江陵所聊的話題完美地蓋過。

“這劍名為紫荊,與你平時所使的劍渾然不同,因為它,是一柄軟劍。”

“軟劍?何謂‘軟劍’?”

雲鶴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所謂軟劍,是劍器的一種別類。說的好聽點,叫與眾不同,說的難聽一些,呵呵,那便是旁門左道。

因為軟劍一脈早在數千年前便已然滅絕了,不過在那個時候,此般劍道也還算興盛。”

江陵喝了一口茶水,滿懷期待地接著聽下去。

“太古時期,天下還未有這三足鼎立之局面。

遙遠的北方,卻有一座曠古宗門,是一座專修劍道的門派,其名為‘天劍宗’。軟劍一道,便是起源於那裡。”

江陵用手撐著腮幫子,面露疑惑地問道:

“那這之後,‘軟劍’為何又會滅絕呢?”

雲鶴遙望雲端,彷彿在想些什麼事情,他的臉色始終可怕的厲害,是江陵之前所不曾見過的。

直到前者的聲音再次頓響在這天地間之時,四周的空氣讓人產生出窒息的錯覺。江陵只覺喘不過氣來。

“因為天,不允許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