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他也注意到了那如一顆勁松般站在所有考生最前面,頭微微俯著,卻看不出絲毫奉承之意的年輕人。

“這人有點意思。”秦獻手撐著臉頰,枕靠在扶手上,嘴唇微張,聲音便化作一條線朝著大殿左右的官員傳去,“他叫什麼名字?”

立於大殿右側的最前方,聶仲也用同樣的方法,將話語傳了回去:“回稟陛下,此人名為許仕林,是那……許漢文的兒子。”

“許仕林……呵。”秦獻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笑聲。

大殿之下,一眾考生彎腰行禮:“參見陛下。”

秦獻則是擺了擺手:“免禮了。”

隨後,殿試流程開始進行。試卷分發給各個考生,由皇帝親自念出題目,下面各考生作答。一時之間,整個大殿之內,只有筆尖劃過宣紙的輕微摩擦聲。

過了許久,便有人宣佈作答結束,有侍從來將所有考生的試卷收起,將所有試卷直接交到負責批改的大臣手中。大臣在前面批改打分,所有考生就坐立不安地自己座位上候著,時不時抻著脖子朝前方眺望,想要看到自己的成績。

而後,待所有人考官打分完畢,又有侍從將所有考卷收起,從中選出十份平均分最高的試卷,上交到秦獻手中。

秦獻隨手翻閱著這些試卷,無不是字型端正,條理清晰。而當他看到“許仕林”三個字的時候,嘴角又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

……

與此同時,瀾滄監獄之內。

流蘇放下了扼住花喉嚨的手。

“對不起,我沒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的語氣十分低沉。

花左右扭了扭腦袋,又用手揉了揉脖子,才回複道:“沒關係,我現在打不過你。”

如果打得過你,我現在就召喚我的拳頭呈攻擊表示了。

“現在在這裡應該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回去吧。”花滿不在乎地說道。

尉遲靖現在應該還在延尉司中接受審訊,所以花並沒有機會能見到他,不然定然要想點辦法,看能不能操作一下。

兩人沉默無言,進入升降梯中。升降梯緩緩啟動,除去齒輪的咬合聲與纜繩的摩擦聲之外,就只有花時不時傳來的咳嗽聲響。

隨著“咔”地一聲響動,升降梯停止了移動。房間的門緩緩自動開啟,在裡面的兩人卻沒有立即出去,而是不約而同地朝門外的通道看去——

一個身著金邊黑袍,頭戴著珠簾冠的高大人影椅靠在牢房邊的柱子上,腳下潮溼的地面被一種濃稠的深色液體所覆蓋,因為光線差,並不能看清那是什麼,但是此時原本應該充滿了犯人們動靜的牢房,此時卻鴉雀無聲。

並且隨著門的開啟,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從門外傳來。

“對不起啊,他們有些太吵了。”那人彷彿犯了錯的少年一般,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露出燦爛的笑容,“在這裡等了你們一段時間了……在下面玩的開心嗎?”

——秦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