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並不算很大,只有零零碎碎幾個夥計在裡面看著。

見許漢文進來,便有人叫喚著。

“仕林還在書房裡嗎?”許漢文隨便拉了個人問道。

“回老爺,少爺還在讀書呢。”

流蘇皺著眉頭:“還要他讀書?你就真信那些人族說的鬼話?”

“我們也是人族。”許漢文平靜道,“這是我們能夠救出娘子的唯一辦法,仕林也是這樣選擇的。”

“萬一到時候他們不承認怎麼辦?”

“那也沒有辦法,我只剩下仕林了,我不能讓他去拼命。”

一番話後,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見氣氛突然尷尬,聶君離悄悄靠到孟玉堂身邊:“這是怎麼回事,他們要去雷峰塔救白娘子?”

“什麼雷峰塔?”孟玉堂疑惑道,“你不是看過話本了嗎,瀾滄國說許漢文身為一國之狀元卻與妖獸成親有辱國榮,非要他親手殺了素貞,否則就不恢復他狀元身份,他寧死不從,但是也使得素貞被瀾滄國抓去囚禁在水牢之下,已經二十年了。”

“瀾滄國……”聶君離的眉頭緊鎖。

在這麼一個由修士統領的世界中,還是有不少的凡人國家的。

只不過瀾滄國並不屬於這其中的範圍,真要算的話,更像是一個修仙家族的最終形態——擁有大片的領土,大量的軍隊,自立為王。

打個比方說,假如杜家的實力太強了,以至於他們佔領了天南州大半的領土,讓宗門管理處的手都伸不進去,他們就算自立為王也沒有人能夠管得住的話,那他們統領的那片疆域就可以算他們的國土。

當然,瀾滄國的勢力也沒有大到佔領半個州的地步,不過十幾座城還是有的。

“那他們說的‘約定’是……”

“是當時的瀾滄國丞相給他們提的一個難題——如果他們許家能再出一位狀元,就可以以去到瀾滄國為官作代價,將那素貞放出來。許漢文他們想走的就是這一條路。”

瀾滄國每五年一次,向整個八荒廣募良才所進行的考試,名為“恩科”,恩科共分為鄉試、會試、殿試三步,若有人能夠在這三場考試中披荊斬棘,最終取得第一名者,便會被稱為“狀元”。

這個要求,可以說是在為難許漢文也不為過。

給他們一點希望,但是那個希望極其渺茫。

要在每五年這近千萬的考生中拔得頭籌,哪裡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根據流蘇的方法,就是他教許仕林修煉,然後兩人直接衝進瀾滄國的水牢裡將素貞救出來。

許仕林的體內流淌著妖獸的血液,自然也具備了修行的資質。

只是瀾滄是什麼地方?

按照宗門管理處的分階來算,至少都是上品宗門的水平,這樣的地方,就算許仕林修煉到和流蘇一樣強,也不過兩個元嬰級修士而已,在瀾滄國鋪天蓋地的軍力面前,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是去送死啊……瀾滄國。”聶君離的嘴裡反覆咀嚼著這個名字。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孟玉堂聳了聳肩,“所以城主也就大發慈悲,允許這個妖狐每過個五年就能進泉陽城一次,讓他見見自己的侄子。”

“還挺人情化。”聶君離笑了。

孟玉堂不以為意:“沒必要陰陽怪氣,當初這對兄妹在泉陽城興風作浪的時候你們還沒出生呢。”

“你就出生了?”

“城主出生了就行。”

許漢文命人為他們沏了一壺茶,便帶著流蘇進了後堂。

聶君離坐了一會兒,覺得無趣,隨意與孟玉堂告別之後,便與花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