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甫落,季明洛高舉手中木尺過頂,欺身上前反守為攻,劍影翩舞,手掌翻覆間朝著許萼的各處要害連續刺出十八劍來;許萼接連躲過了前面的十七劍,但這後來跟上的第十八劍竟是季明洛整個人連帶著一身霜氣飛撲了過來,直指自己的胸膛。

許萼雖是側身避過了這一劍,卻不料季明洛在半空中手掌一翻,改換劍路直劈其後背,許萼頓時慘叫出聲。

“你說那麼多漂亮話有什麼用!”

但許萼好歹是身負暝契,這一劍下來雖是有些許痛感,並沒有對其造成多大的損傷;只見他右翼一震,強有力的勁風便將季明洛吹飛了數米遠。

季明洛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狼狽的用木尺支起了身子。

‘果然,不用面具還是沒辦法和超越人力的事物交戰。’

季明洛暗暗嘆了口氣,感慨著人體的孱弱。

看著緩緩逼近自己的許萼,他虛弱的笑了笑,故作吃驚的叫出了聲:

“喂,你不會真蠢到不會數數了吧。”

聞言,氣血上湧的許萼這才想起身後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連忙轉身,許萼眼前只見一杆漆黑的禪杖朝著自己的腦門重重的砸了過來。

凜千音當頭一棍,正中許萼的腦門。

一棍下去,許萼只覺天翻地覆,眼前直冒金星。

“祝老師她,雖然有時候會犯迷糊,有時候很粗魯,有時候會像個老年人一樣嘮叨——”

再一棍,凜千音直刺許萼胸膛,第三棍橫掃其雙足,將其壓倒在地。

“但在這短暫的相處中,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從我們的角度來考慮的,像她那樣的老師我服氣。”

“什麼都不瞭解的你,居然用話語刺傷了難得一見的好老師,難道這就是第一名的活法嗎?”

話音未落,凜千音再出一棍,將許萼從地上挑了起來,對著他的胸口全力一腳,將其踢飛到了走廊的盡頭。

季明洛撣了撣身上的灰,走了過來嗔怪的瞪了一眼將禪杖扛在肩上的凜千音,說道:

“我僱你是讓你在旁邊看我被打的是吧?”

凜千音衝他聳了聳肩,譏笑著說道:

“我剛剛捱打你也沒放個屁出來啊。”

正在兩人推推搡搡、互相責怪的時候,許萼身上的黑霧以前所未有的規模擴散開來,強大的吸引力將其像提線木偶一樣拎到了半空中。

“開什麼玩笑!”

“她是死是活,她要想什麼管我什麼事?”

“我現在只想要血,很多很多的血!!”

許萼將周身的黑霧重新吸納進自己的身體,不停地扇動著翅膀。

但很快的,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後背生出了一絲刺骨的冷覺,緊接著左翼像是加上了砝碼一樣變得異常的沉重,飛在半空中的他整個身子都被這股重量給扯下來了一些,右邊的翅膀拼命的扇著才堪堪穩住飛行的動作。

他扭頭朝後背望去,這才發現自己的左翅根部此時已經被冰霜給徹底的凍住了。

季明洛用手彈了彈手中的木尺,得意的聳了聳肩,絲毫不掩飾嘴角的笑意。

“話說在前頭,你確實還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本來我們是得抓你現行才算是遵守工作原則的。”

凜千音開口,斜提手中禪杖,雙手一抖,頸上圍著的十三顆佛珠自動脫落,秩序井然的漂浮到禪杖頂部徐徐的旋轉起來。

金色的電光自佛珠內濺射而出,在禪杖之上慢慢的交集、化形;凝聚成了月牙鏟形狀的金色光刃。

“所以從剛剛開始到現在,我們倆都只是在因為私人恩怨在揍你而已;而且原因也非常的簡單。”

由於鸚鵡糖的效用消失,此時季明洛的聲音已經恢復,卻見他將木尺豎舉胸前,另一隻手捏起劍指自下而上輕撫尺身,通天的寒意與耀眼的霜霧一同纏繞在木尺頂端,強大的內力不斷地摧殘著這柄十塊錢快遞包郵的普通戒尺,無數裂痕浮現在尺身之上。

【雪家劍法,一點星霜】

將持劍者全身所有的內力發散出來化作實質的冰雪,盡數灌注在一劍之間擊出,從手法上看是雪家劍法最簡單最基礎,但也是最能稱作殺手鐧的一式。

此時此刻,這一劍是季明洛唯一有可能傷害到黑霧傍身的許萼的一擊。

“你這狗東西,居然有膽想對我們的老師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