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千音看了看慘白慘白的窗簾,又看了看自己身旁像個小流氓一樣蹲著的季明洛,開始思考起了人生的意義。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整,足足比昨天音樂教室傳出狼嚎的時間要早了整整一個小時。

他們兩個此時此刻像二傻子一樣踩在教室右側的窗沿上,用窗簾掩蓋住了身形。

“我說,這樣真沒問題嗎?”

他嘆了口氣,沒精打采地問道。

“安啦安啦,我剛剛試過了,這窗簾厚實的很,她不可能發現我們的;而且踩在這上面也不會被看到腳。”

“誰跟你說這個了,”凜千音用手捂住了額頭一臉無奈的樣子:“我是說,萬一不是她又或者萬一她今天不來了該怎麼辦。”

季明洛聞言挑了挑眉毛,乾笑了一下,回答了他的問題:

“這不用你擔心,看了南陽的情況過後我就已經確認了這個金書晚就是有問題;至於她來不來的問題嘛就更不要想了,今天她不得不來。”

“什麼意思?”

“說的簡單點,她的小提琴是有針對性的上癮藥品,如果斷了,南陽就會產生戒斷反應。”

凜千音聽到這裡,頭頂上一下子蹦出了無數個問號;開啟了頭腦風暴試圖理解季明洛剛剛的話語。

很快的,他只感到腦後一道電流閃過,恍然大悟的張大了嘴巴:

“你的意思是爪痕和叫聲並不是金書晚弄出來的,而是——”

就在這時,季明洛只聽見兩人右側的另一扇窗戶傳來幾陣窸窣的響聲,暗叫一聲不好便伸手捂住了凜千音的嘴。

眨眼之間,二人只見到在不遠處的窗臺緩緩露出了一對利爪,在隨風蕩起的窗簾的遮蓋下,一個面目可憎的身影探進了看起來空無一人的音樂教室裡。

此時此刻,學校裡鬧得沸沸揚揚的‘鬼魂’的真面目終於顯露在他們的面前:

那是一隻渾身長滿了灰色鬃毛,骨骼外露、狼頭人身的詭異生物;單從身高上來看這隻怪物與季明洛和凜千音相差不多,但兩隻前肢卻異常的粗壯;那鋒利的巨爪乍一看體積堪比人臉,從怪物將前肢垂垂耷拉著的站姿中也能看出這對爪子的重量絕對是無比驚人;在厚厚的鬃毛下似乎還有一層區別於面板的堅硬組織,似乎有點像貼身的甲冑一樣。

怪物微微地咧開了自己的嘴巴,露出了一口沾雜著唾液的獠牙,不時還有一兩滴口水墜到地上,綻開了‘噼啪’聲響;在它或者說是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絲光亮,空洞的眼神讓凜千音一時無法判斷眼前這隻怪物究竟是死是活。

初次目睹怪物形貌的衝擊感令凜千音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身旁捂著他嘴巴的季明洛倒是一臉淡定,好像看膩了似的。

狼人怪物看起來並沒有發現季凜二人的蹤跡,只是直愣愣的盯著前方教室大門的位置。

兩人互相對了個眼色,季明洛示意凜千音稍安勿躁,等待金書晚進來之後再作打算。

就這樣,兩人一狼在這間空曠的音樂教室一同陷入了漫長的等待當中。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凜千音感覺到一股睏意襲來,強行憋住了想打哈欠的衝動;這讓他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起來。

前兩天為了去撬老色魔辦公室的鎖,他一直沒能好好的睡上一覺,對於像他這樣生活作息十分規律的養生boy來說線上時間可是嚴重超標了。

等這事結束了,自己必須得好好的補個覺,校長辦公室的事等過兩天再說也不遲。

正在凜千音腦子裡天馬行空的時候,門外響起了開鎖的聲音。

他打了個機靈,和季明洛對視了一眼,調整好了姿勢準備時機一到就衝出去把這倆人一鍋端掉。

當然,說是說一起上,實質上只要等季明洛隨便掏點奇奇怪怪的黑科技這把應該就能贏,自己只要在旁邊給他揮揮熒光棒應援就好。

此時的凜千音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等下會經歷些什麼。

只聽“吱呀”一聲,音樂教室的門被開啟了。

順著窗簾的縫隙,一道雪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凜千音的眼前。

此時的金書晚換上了一身潔白無瑕的連衣裙,此刻的她在凜千音眼裡比以往任何一次見到的時候還要更加漂亮:

她將自己的馬尾辮放了下來,讓烏黑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背後;仔細看去,一點淡淡的妝容將金書晚臉上的淚痕和黑眼圈完美地遮掩了起來。

她一手拎著琴,體態婀娜的朝著狼人怪物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她的眼神裡是如此的含情脈脈,但卻又有著一份藏不住的病態和瘋狂。

在看見金書晚的到來後,狼人怪物的眼睛似乎又有了一絲神采,只見他死死的盯著金書晚手中的小提琴,身軀因興奮而不停地顫動著,就好像是看見了肥美的獵物一般,仰頭長嘯:

“嗷嗚——”

刺耳的叫聲迫使著藏在窗臺的兩人捂住了耳朵,但金書晚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