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雲:“誤會?鄭大人可是直接將死罪扣在我頭上了呢!”

“天熱燥氣重,口不擇言,口不擇言!”京兆尹擦著額頭上的汗,再這麼曬下去這身肥肉都快化了。

“無妨,你有心或無意,若真有那個本事,展雲隨時恭候,奉陪到底!”他字字鏗鏘有力:“展家歷代忠烈,戰死沙場,雖人丁不旺,卻也不是人人可欺!展家就算只剩一人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兒!”

這話一出,眾人皆沒了聲。

也是,誰又能說什麼呢?

展家從來不站朝堂之上,即使封了公爵依舊鎮守邊疆,世世代代為國灑熱血、拋頭顱,不居功,也從不見半分怨懣。

而他們,現今這是在作何?

京城被遼軍圍困時,差一點成了亡國奴。舉目望去,誰敢說不是承了展霖的恩?只是他們都忘了,忘得一乾二淨。口中高呼天佑大祁!聖上龍運昌盛!

大理寺卿嘆了口氣,從頭到尾不曾言語的他,低下頭對著面前作揖深深一拜。

公堂上,周家人已然等了兩個時辰,早就等的不耐。見展雲大搖大擺走進來,頓時怒由心生,呵斥:“大膽,公堂之上還不跪下!”

展雲瞥他一眼,不理也不睬,十足不給半點臉面。

周家大公子考過進士,故而公堂不跪;可展雲雖貴為公卿之後卻實在沒有不跪之禮。

京兆尹輕咳下,小聲喚了句:“展公子.....”

展雲心眼通透,一撩衣袍單膝以軍禮。雖不知其中道理,但眼下卻不是問的時候。心想著:等這事過了一定得好好琢磨琢磨這官家大戶間的規矩。

堂審開頭白不似戲摺子裡一上來就是那句“你可知罪!”京兆尹將狀書上的罪狀一條條念出來,而後對堂下問:“可有異議?”

周家兄弟朝著堂上坐著三人送去目光,京兆尹頭轉向一邊,大理寺卿視而不見,鄭尚書倒是回視過來,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展雲看在眼裡,絲毫不顧及笑侃:“公堂之上,周家公子就這麼與鄭尚書眉來眼去當真好嗎?”

“大膽!”鄭尚書怒斥:“好不知規矩!公堂威嚴豈容你如此藐視!”順手去拿案上驚堂木,卻被大理寺卿拿去另一頭。

展雲皮笑肉不笑回懟:“許你鄭大人做,我只說說卻成藐視公堂?真真兒荒唐!看來這不是什麼能說理的地兒!”

周家人氣結,壓不住火氣上前一步道:“大人明鑑!這廝伶牙俐齒,巧言善變,公堂之上竟也敢如此放肆,應掌嘴!”

大理寺卿一拍驚堂木:“肅靜!公堂之上豈容喧譁!”

默了默,大理寺卿轉而看向展雲,清清嗓子說:“堂下被告對於周家所告之罪狀可有什麼想說的。”

展雲抱了抱拳,揚聲說道:

其一我根本不知曉周家馬車損壞之事,純屬誣陷;

其二當日分明周家小兒挑釁在先,我不過正當防衛,街上許多人都瞧見的;

其三分明是周家找上門來,怎麼卻成了我鬧事?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對於其四,真沒什麼好說的!自家門口唱兩句民謠小曲,可有半句提你周家?

周家急忙出來爭辯:“大人明察,馬車軸轅是為物證,被人動了手腳!”

“御史家的馬車是停在門外嗎?如何證明是我做的?”真逗,明明是石子擊中馬兒受驚,車翻了傷了軸轅。

周家公子聲音拔高:“當街鬥毆可是眾人都瞧見的!我家護院現下還傷病不起!”

展雲聲音也高出一層:“是我叫你家護院雜役去我家門口捱打嗎?明明是你父帶人過來找茬!惡人先告狀!”

“你辱罵朝廷命官,視朝廷威嚴何在?”

“呵呵!你家老父即代表朝廷威嚴?好大臉面!”

“我有人證物證!”周家公子喊出這句話都破音了。他自知失禮,輕咳兩聲,隨後抬起頭看向刑部尚書,鄭尚書目光微有躲閃:“那便呈上來!”

外面下人遞給衙役一車軲轆呈上堂前,軸轅上赫然有人工破壞痕跡。

“如何證明是展家所為?”大理寺卿皺眉問。

周家:“大人可將人證叫上堂來審問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