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夏見過很多糟糕的食堂,但維拉諾瓦無疑是最讓人印象深刻的。

和學校的食堂比起來,媽媽做的各種英式黑暗料理想起來都讓人流口水了。

韋夏在維拉諾瓦的第一個週末,他本想待在宿舍看看書,忽然聽到通知說新生集合。

“出什麼事了?”韋夏問謝里丹。

謝里丹也不清楚,“好像是每屆新生都要參加的一個活動,在體育館進行。”

“難道他們不知道對於這麼冷的一天,最好的新生活動是允許我們躲在被窩裡當一個活死人嗎?”韋夏抱怨道。

謝里丹笑得不行,他和韋夏互相還不是混了解,但後者自帶幽默感,可能他的本意不是逗人笑,說出來的話卻自帶喜劇效果,堪比演完《武林外傳》的沙溢。

韋夏嘴上抱怨,利索的動作和刻不容緩的腳步證明他是一個願意聽安排的行動派。

謝里丹留心著韋夏的一舉一動,擔心遇到不合拍室友的不只韋夏自己。

謝里丹亦然,他對室友的要求可能比韋夏更高,因為他的身上藏著一個鮮有人可以傾訴的秘密。

韋夏發現並不是所有新生都要去體育館集合。

那些透過成績考上來的新生隔著窗遙遙望著他們。

透過那些眼神,韋夏想象得出他們的內心有多麼愉悅。

“早知道我就不要獎學金了,我的成績完全可以上Nova!”韋夏繼續抱怨。

謝里丹訝異地說:“可是學費很貴,你家裡負擔得起嗎?”

“負擔不起。”韋夏不確定,“現在木已成舟,我們除了冒著大冷天去體育館做遊戲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謝里丹跟進道:“有的,如果你突然發病昏倒,你就可以回到暖床上了。”

“真是個好辦法,可惜不適合從未生過病的我。”韋夏和謝里丹一路閒聊,透過聊天驅散了涼意,逐漸走到了體育館外面。

體育館外,一名不知名的教師頂著大冷天穿著超短袖,韋夏看了都想流鼻涕——他看起來完全不怕冷,對著上百位特招生說:“大家不要在意我,我只是路過。”

他真的是路過嗎?不,他對裡面的人打了戰術手勢。

韋夏發現這是籃球隊的體育館,體育館的門外貼著一張帶著校徽的橫幅,上面寫著:你怎麼把“community”變成動詞。(How would you&nmunity“ into a verb)

上百位特招生走進體育館的時候,自發前來的自願者排成兩條長龍,發出尖銳的歡呼聲與掌聲,他們和每一位走到面前的特招生擊掌。

如果韋夏是中立的一方,他會覺得幼稚。

而現在,他是被歡迎的一方。

他切身地感覺到這所學校是歡迎他,和其他人的。

我大概會喜歡這裡吧。

韋夏心想著,張開雙手和左右兩邊的人擊掌,他看見了徐潔,他用力一拍,登時將對方拍得手都麻了。

今天或許是一年之中最冷的一天。

志願者的熱情卻讓被迫從宿舍感到這裡,路途上飽受風寒的特招生們感覺心裡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