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上車後,少見地同司機打招呼,“薩米,最近如何?”

“非常好,教練。”司機笑著回答。

“家裡還好嗎?”傑克遜的臉上含混著一點點讓人看不懂的微笑問。

司機照常回答:“一切都好。”

“是這樣的,我有件事要通知你。”傑克遜說。

司機看著禪師。

“你被解僱了,薩米。”

傑克遜的語氣輕鬆得好像在說“你氣色不錯”,司機遲疑了幾秒鐘才從禪師的那句話裡反應過來。

他被,解僱了?

這個與人為善的司機以為他聽錯了,傑克遜在開玩笑吧?

“什麼?”司機笑容僵硬地問。

“你被解僱了,薩米,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傑克遜說。

原本還有些閒碎聲音的大巴,鴉雀無聲。

司機六神無主,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知道如何擺放,他被解僱了?傑克遜不開玩笑,他很認真。他該如何自處,何去何從?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你今天的薪水,俱樂部會照常發給你,現在請你下車吧。”

方才還與他打招呼寒暄的傑克遜已經換成了冷酷無情的面容,並不給司機留念或者追問原因的機會。

新來的司機已經準備就緒,他叫克洛德·布里亞利(cude

ialy),他和薩米·納塞利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完全不同。

納塞利喜歡笑,他繃著臉,連自我介紹都滿是不得不為的應付意味,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車上坐著一堆百萬富翁,簡直像是軍隊裡的司機。他說話的語氣讓人不禁想象他一臉肅穆刻板地說出“是,長官”的模樣。

而且,他居然還叫克洛德?天啊,他的父母可能以為這個法國名字很有趣,但在法國,10個男演員有5個叫克洛德,另外5個不叫克洛德的可能有12個真名叫克洛德。

無趣的名字,無趣的人。

10個克洛德抵不過一個薩米。

解僱納塞利毫無疑問是傑克遜的個人行為,他有足夠的權利去做這件事。

讓人不解的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納塞利只是司機,他和每個人的關係都不錯。可以發現,大巴上的氣氛正在急速下降,那正是當眾解僱納塞利的後遺症。

如果傑克遜是在背後默默地做了這件事,再選擇一個合適的時間公佈,絕不會有如此負面的反應。

他不可能不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反應,但他還是做了。

做完之後,他還希望一切照舊,讓大家不懷疑,不擔憂,不好奇——怎可能?

納塞利可能是某個球員的朋友,他卻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他沉默地坐著,自帶著不容挑戰的權威,多麼複雜的人,多麼有距離感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