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玄大師的法會馬上便要開始了,燕承璋似乎很感興趣,想要乘車先行。

蘇清玖吃了圓滾滾的一頓,卻想散步消消食,從此處去雞鳴寺,倒也不是太遠的路。

兩人無奈只能暫且分別。

白逸寧懶散地道了一句:“與男人同行有何意趣?”便陪著蘇清玖在夜色下漫步。

玄武路上的晚櫻花開始謝了,被風一吹,一片片地全打在身上,彷彿仙境一般飄著浪漫的粉紅色。

許是都趕去聽法會了,路上的行人稀少。

蘇清玖詫異地問道:“你初次來姑蘇,不想去聽一聽法會嗎?”

白逸寧笑道:“有所求才會有所盼,像我這般的浪蕩公子,去聽法會豈不是對牛彈琴?”

“也對哦!”蘇清玖嘆了一口氣後,又道:“我母親的事情,我並沒有十成的把握。你來金陵也有一些時日了,若是想離開,便走吧。之前的約定作罷吧!”

蘇清玖說的是讓白逸寧送她父母回餘杭之事。

白逸寧又道:“你怕是自作多情了。我留在金陵,並不是為了你!”

“你……”蘇清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忽而想到白逸寧跟許禾子的情誼,又感嘆道:“那是為了許禾子姑娘吧!”

白逸寧微微含笑,不置可否。

蘇清玖見他態度,便又道:“她確實是個不錯的姑娘,你若是想娶她,我可以幫你。”

“哦?”白逸寧倒是來了興趣,“那你要怎麼幫?”

蘇清玖真誠地道:“我外祖父在餘杭開了一家書院,名聲還算不錯,若是她願意去書院裡做個教琴技的女夫子,便沒有人會輕看她。”

大燕人尊師重道,一個能教出舉子、秀才的女夫子,地位自然就高了,要配一個商戶人家,決計是夠格的。

白逸寧輕笑,“虧你倒是想得周到。可若是我喜新厭舊,早已經對她沒感覺了呢?”

蘇清玖頓時傻眼,一股無名火氣從心頭冒出來,直愣愣地看著他道:“你說什麼?白逸寧!虧我把你當成朋友。雖然你一向名聲不好,但我覺得你只是不愛好好說話罷了。人卻是極好的。

如此看來,我竟是錯看你了。

女子的清譽這般重要,你要讓許姑娘如何自處?”

“我與她……”白逸寧把話說到了一半,最終把後半段吞了回去。

元辰像是一隻幽靈似的跟在兩人的身後,方才白逸寧把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身形忽然僵了一下,直到白逸寧放棄那後半段話,他才鬆了一口氣。

“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白逸寧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竟落寞起來。

真是奇怪,蘇清玖第一次看他這麼喪,好似圍繞著他有無窮多的秘密,他們作為朋友,在此刻卻也是陌生的。

她雖好奇,也不會強迫他們直言相告,便道:“我知道,你其實是個好人。你雖偶爾玩世不恭,但也不像是外界傳言地那樣離譜。”

白逸寧扯了一下嘴角,卻並不像是開心,敷衍地道:“謝謝你的嘉獎。”

“喂,你若是有什麼煩心事,儘可以和我說。若是不能說,我也可以把我的肩膀借你靠一靠。”

蘇清玖真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