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的光輝照在客人的手上,金宗文用力按著手上的板子,手上爆起青筋,沉聲道:“別人買多,重要在原價的基礎上降一些,你倒好,反而更貴了?是何道理?”

貨主仍舊是咧嘴一笑:“如今糧食的價錢水漲船高,我今日賣二兩一石,明日賣三兩一石,後日或許更貴,客人拿得多,我取二兩五錢應當也算不得貴,您這一圈瞧下來也看見了,沒有比我更低的價錢吧。”

確實,如今是賣方市場,有價無市,能買到已經是不錯了。

金宗文思索了一會兒,又道:“你可知我是誰?”

“不知貴客是誰?”

“金陵金家你可聽過?”

貨主嘴角露出幾分笑容,恭維道:“原來是金掌櫃啊。金記的大名實在是如雷貫耳。”

“你聽過便好。”金宗文抬起頭,看著貨主,嘴角也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你聽過便好,金陵的許多生意都是我金家在做,閣下想要在金陵站住腳,我倒是可以幫忙。”

“哈哈,那便多謝了。”

“初次見面,交個朋友。你這批糧食,有多少,我便收多少,價格方面,你看?”

“如此甚好。”貨主也笑著道:“不如就二兩二錢如何?”

“一兩五錢,你看?”金宗文眯起眼睛,半是威脅半是商議地說道。

貨主似乎並未曾看見那人眼中的威脅,依舊樂呵呵地道:“二兩二錢。”

“一兩八錢?”那人沉聲道。

“二兩二錢!”貨主依舊笑著說。

“二兩!”

“二兩二錢!”

“……”

四目相對,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金宗文用手瞧著桌面,沉聲威脅道:“當真不肯降價?”

貨主絲毫也不怕,樂呵呵地回道:“二兩二錢,絕無二價,客人要便要,不要,我便收攤走人了。”

陪同的一個穿著長衫的中年男人,在金宗文耳邊低語道:“少爺,如今金陵缺糧,一旦到了明日大早,糧食的價錢必定會繼續上漲,屆時我們必定要花上更多的錢。”

“父親說要十萬石,卻只給了十二萬兩銀子。”

這些銀子正是上次賣掉所有的米拿到的利潤,金成輝是打定了主意,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了。

金宗文捏緊了手上的銀票,狠狠地拽了好一會兒,雙手又鬆開,將那銀票遞給了貨主。

“十二萬兩,你按價錢,算糧食給我,我今晚便要見到糧食。”

貨主樂呵呵地接過銀票,忙道:“好嘞,立馬給您裝車,祝您生活愉快!”

“……”

當曉芸拿回這十二萬兩銀票的時候,樂得合不攏嘴了。

金家那小子估計怎麼也想不到,如今能拿出這麼多糧食的,就只有他蘇家了。

而那所謂的貨主,不過是曉芸手底下那一批,從豫州帶回來的難民罷了。

蘇清玖狠狠地敲了一筆金家的錢,樂開了花,又問道:“我們的米糧店差不多也可以開業了吧!開業之後,糧食的價格便按照正常價格來走,九十五文錢一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