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輝隨即露出慣有的假笑,招呼道:“玖丫頭啊,來,坐這裡!”

蘇清玖看他特地指了一個最末的位置給蘇清玖,在她位置附近的竟然是許家那不上不下的貨色,而在金成輝的邊上,卻還留了一個空座位。

蘇清玖笑著走向了主位左邊的空位。

幾個人面色都有些扭曲,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們蘇家也算是金陵城四大家族之一,金伯伯,你這個位置難道不是留給我的嗎?”

“這……這個嘛!”金成輝的臉色僵了僵,解釋道:“玖丫頭啊,不是伯伯我不疼你這侄女,只是你們蘇家如今沒落,加上你又是小輩,哪有小輩坐在高位上的道理?”

蘇清玖不愛聽這話,頓時板起臉來,“我蘇家如何沒落了?是賣了店面,還是欠了債還不上?不過是我新官上任,整頓整頓罷了,如何到了某些人的眼裡,就算是沒落了呢?”

“這……”金成輝滿臉堆著笑,眼神卻是不善的,目光好似陰冷的毒蛇一般,“玖丫頭,你這可就不對了,這幾位都是你的伯伯,你坐在這裡,合適嗎?”

蘇清玖笑著迎擊:“金伯伯,私底下我是小輩沒錯,可在生意場上,你我是商行的老闆,又分什麼輩分呢?”

兩人四目相對,有些火藥味。

蘇清玖笑著坐了下來,越過金成輝,向在座的幾位道:“自我介紹方才已經做過了,蘇清玖,還請日後多加指教。”

這些所謂的大商賈,這會兒,也是淺笑著看她,不敢真的應承她,蘇清玖也不覺得尷尬,一口飲盡了桌上的酒。

眾人見她坐在那裡已經成了既定事實,臉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金成輝輸人又輸陣,急著找回主場地位,沉聲說道:“既然人都到了,那就開宴吧。”

“不是說還有……”

有人發生,蘇清玖順著聲音看過去,坐在最末位置的許家少東家許晨說了半段,被父親徐銘給叫住了。

徐銘低聲訓斥道:“好好吃你的菜,什麼場合,是你說話的地方嗎?”

“許兄,令郎可真是幽默耿直啊!”

“諸位見笑了,犬子不懂事,我先自罰三杯。”

蘇清玖心中暗自料定,這許晨心直口快,說的定然是真話。

她又細細將人給打量了一番,這就是二姐姐原先定下的夫君嗎?

可真是個又傻又天真的小慫包,被徐銘罵了之後,哆哆嗦嗦,連筷子都拿不穩,就在那裡一言不發地吃著東西。

蘇清玖無奈地笑了笑,這桌人,各懷鬼胎。

有些是金成輝的附庸,也有幾個,是忍氣吞聲,不願意開口,也唯有認識的許合子,擔憂地給她使了眼色,她溫柔地笑了笑,回應過去。

許禾子喜歡白逸寧,而她與白逸寧有婚約,原本兩人該是情敵,但蘇清玖與白逸寧退了婚,要送她去餘杭書院當先生。

許禾子溫柔地拒絕了,這女子,有幾分真性情,之後,兩個人倒是成了知己好友,相知相交起來了。

一會兒之後,兩個丫鬟上來,給每個人都斟上了酒。

蘇清玖淡笑著,掃過那酒壺一眼,又見金成輝給那丫鬟遞眼色,頓時心中有了警覺,又多看了酒壺兩眼。

這種鴛鴦酒壺,她也是見過的,內裡分成了兩半,一半可藏毒酒,只需要在手柄上按動一個小機關,就能轉換。

堂堂金記的代言人,居然搞這些小把戲。

蘇清玖暗笑著搖頭。

“玖丫頭,你是第一次來,我這個做伯伯的敬你一杯!”

蘇清玖笑著舉杯,與他相碰,然後一飲而盡。

金成輝笑得更是燦爛了,連連叫好。

“諸位,千萬不要客氣,要想辦好這次百花會,還得需要諸位的鼎力支援啊!諸位有什麼想法,儘管暢所欲言。”

“金兄你安排便是,我們都相信你。”

“那好!”金成輝像只狐狸似的笑著,隨後對蘇清玖道:“我做的是糧食生意,我們江南的米,每年的進貢都在菰城裘家,這我也就不爭了。今年吶,也是承蒙蘇家的關照,叫我得了幾位好手藝的師傅,勢必要將金陵的雲錦發揚光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