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出發,若是腳程快一些,今日恐怕是要到了。”

事情還要從燕承璋“失蹤”說起,這大船開進了豫州的境內,豫州的正牌守衛軍親自前來迎接,可萬萬沒有想到,正是這豫州的正牌守衛軍向他們發起了進攻,一陣槍林彈雨,燕承璋等人寡不敵眾。

燕承璋腿上中了一箭,沒有抵抗,幾人跳水而逃。

這訊息傳到了京城,太子身先士卒,攬下了賑災的活,親自來豫州。

“我說殿下,你就不該把那糧食留下,這下便宜了別人。”周牧大為不滿。

其實那日本是有機會反擊的,只是燕承璋見他們拿出了火箭,深怕糧食被燒,主動投降了,在對方登船的時候,跳船而逃了。

他不會水,叫周牧帶著,廢了好大力氣,這才找到這隱蔽的角落躲著,提心吊膽地同黃指揮使的人斡旋了好幾日。

燕承璋臉上蒼白,咧嘴笑了笑,這糧食是他和她共同拿下的戰利品,是為了豫州受苦受難的百姓而留的,絕不能丟在政治的旋渦之中。

“沒什麼便宜不便宜的,這樣正好。把這功勞讓給太子哥哥,正是我們要加入太子黨的一塊叩門磚。”他這話難免也有一些苦澀,燕承璋的眉間攏著一些輕愁。

他隱隱有一些感覺,他的父皇不喜歡他,甚至可以用討厭兩個字來形容。

這樣一個功勞,若是放在太子或者郕王的身上,父皇或許早已經拿出了很多嘉獎,但是放在他的身上,或許連一句口頭的稱讚都沒有,平白惹來太子和郕王的嫉恨,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

如果不是沒法自力更生,誰又願意依託別人呢?

“殿下……”燕承璋這些年的不容易,周牧是親眼看著過來的,他最是明白,任何寬慰的話都無法寬慰這位孤獨的皇子內心的苦悶,所以,話到了嘴邊,反而變成了一臉的悲痛,只希望以自己的悲痛苦悶,與殿下感同身受。

燕承璋知道他的用意,只是淡淡地說道:“去吧,黃琦與郕王殿下溝通的罪證,還需要你去收集呢!”“是,殿下!”

話音落下,外面的情形似乎不對。

“有刺客,快走!”陸僉事的聲音充滿磁性,帶來了第一時間的警戒。

一片黑暗中,瞧不見敵人的真面目,也不知道敵人到底在什麼地方。

周牧不敢懈怠,第一時間將燕承璋藏進了早已經挖好的地窖之中,然後奮力地攔住任何一個企圖靠近這間屋子的人。

隨著戰局的開啟,火把已經大亮了起來,一群黑衣蒙面人逐漸清晰起來。

他們的數量很多,從那如墨的黑夜之中不停地冒出來,殺了這一批,很快又會出現新的一批,好似永遠殺不完似的。

不一會兒,雙方死傷慘重,在敵方源源不斷地進攻之中,周牧身上也負了彩,體力也漸漸不支,陸僉事等人很快也聚集到他身邊過來,幾個人互相依託,抵禦黑衣人的進攻。

“怎麼辦,敵人太多了,再拖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退無可退了,一定要頂住,就算是戰到最後一刻,也絕對要守住,這是我們軍人的尊嚴。”

“好,既來了這一趟,便追隨殿下一把,我們這些人,絕不輕言退縮,絕不。”

在這片小院子不遠的地方,加緊趕路的三個人,正趁著夜色,不停地前進著,他們已經在這片山林了走了一天了,入夜之後,也未曾停歇。

三人之中,蘇清玖的體力最弱,又不似元辰和南齋,都是練武的高手,內力充沛,絲毫不感到辛苦。

但她走了一路,儘管腳上疼痛不已,卻還是努力走著,絲毫也不敢拖慢進度,深怕南齋口中說出一句,“你來做什麼,難不成是來拖後腿的?”

幾次元辰提出來要休息一下,都被她拒絕了。

“你的訊息可靠麼?他真的在前面的那個村子裡?”眼看著目的地就在眼前,蘇清玖只覺得這一路的馬不停蹄都不算什麼了。

南齋回頭望了她一眼,肯定地道:“世界上再沒有比我更可靠的情報了。”

“真是自信!”蘇清玖小聲嘀咕著,捶了捶腿,繼續趕路,元辰有些擔憂地道:“反正快到了,不如歇一會兒吧!”

“不用了,反正快到了,到了再說吧!”蘇清玖笑著道。

忽然,山林之中起了一片火光。

蘇清玖極目遠眺的時候,驚了一下,隨即喊道:“起火了,起火了!”

南齋定睛一看,也覺得不對。

元辰自然也不必說。

他們心中只怕想的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