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玖又是一聲冷笑,又道:“若是搜不著如何?我蘇家的名聲,難不成便這樣給毀了?”

幾個不通形勢的捕快,難得見李捕頭語氣這麼軟,頗為不服地道:“姑娘,難為我們苦口婆心的勸著,你別不知好歹,大人下了搜捕文書,你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

“若我偏不讓呢?”那鳳眼一瞪,幾個人也不敢上前來。

更何況這時鐘宇也走了上來,二話不說便站在了蘇清玖的身邊,無形中有給蘇清玖撐腰的意思。

李捕頭頭疼不已,那雙並不太大的眼睛藏在濃密的眉毛下面,眯成了一條縫兒,細細地打量著鍾宇的態度,試探性說道:“鍾公子,這麼晚了,您怎麼在這兒?”

鍾宇冷笑道:“受蘇姑娘相邀,小住一日,難道也要你們按察司衙門審批嗎?”

“不敢不敢!”李捕頭連連道歉,心中卻也打量,看來鍾家公子是打定了主意要幫蘇家了,此事難辦啊。

他真是為難之際,卻聽蘇清玖給了臺階,“官爺大半夜跑來,我知道你們辛苦,要進去搜查也可以,不過,我要你們按察司衙門的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李捕頭道。

蘇清玖嘴角婉轉地笑了笑,一眼掃過一行大約將近二十個的捕快,最後單停在李捕頭的面前,且說道:“我們蘇家是商賈之家,最重名聲。今日有人造謠我殺人越貨,明日誰還敢買我蘇記的東西。若是洗刷了我的冤屈,衙門必須出一份公示文書,向我道歉,向我們蘇記道歉。”

“這……”這可是事關衙門聲譽的事情。

鍾宇皺著眉頭,也一臉嚴肅地掃過眾人,質疑道:“你們雖是為官的,卻也不能胡作非為,欺辱百姓,若是今日蘇家有錯,你只管拿人,我絕不管。若是你們冤枉了蘇姑娘,理當賠禮道歉,這有什麼為難的?”

蘇清玖又看了看滿臉都寫著糾結的李捕頭,又道:“若是你實在拿不定主意,可以回去問問按察使大人的意思。”

李捕頭一聽這話,立馬便抖擻起精神來。

想起了按察使大人那極有威嚴的話來,今日必定要蒐羅出那妖女的罪證來。

大人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拿出蘇清玖的罪證,以報當初蘇清玖害他被囚禁的仇。

這下沒有搜出罪證,還要叫按察司出道歉信,他若正回去問了,按察使大人恐怕真要拿了他的腦袋。

問是絕不可以問的。

可若是私自答應了下來,要是沒有搜到該如何是好呢?

正糾結呢,忽而有人說了一句,“好像有股血腥味!”

李捕頭一下子急了,正要進去。

還沒談妥呢,蘇清玖豈肯讓步?

葉勝等人排成一排,死死攔住。

“蘇姑娘,求你高抬貴手,讓一讓吧。”李捕頭快為難死了。

鍾宇看不下去,好好一個捕快,竟利用小姑娘的善心,為難人家,免不了說道:“你只答應下來,不就沒事了?”

蘇清玖冷聲道:“除非你應了,不然我絕不讓開。”

“好!”李捕頭深怕錯過了時間,只能應下來。

有鍾宇作證,料他也不敢抵賴,不然被寫在了新聞榜上更不好看。

蘇清玖讓開了道兒。

“你們可小心一點兒,若是磕壞了,砸壞了什麼東西,照原價賠償。還有,不許嚇著屋裡的人。”雪霽扁著嘴囑咐,眼中的淚都在打著轉,委委屈屈的。

一番話落,明顯察覺到幾個官兵的動作也慢了下來,躡手躡腳地走進去。

蘇清玖鬆了一口氣,頓時卸了全身的力,腳步有些虛浮,雪霽跟了進去,身邊就只有鍾宇,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蘇清玖立馬醒了神,自己站好,略表歉意地道:“實在是抱歉了,這麼晚還麻煩你過來。”

鍾宇爽朗地笑了起來,反而批判道:“蘇姑娘素來是豪爽的人,今日怎麼倒矯情了起來。你我之間以後多的是合作的機會,不必現在就拘泥起來。”

鍾宇目若朗星,神采奕奕,四下打量著蘇清玖身後幽靜的院落,笑著看幾個官差小心翼翼地搜人,湊過來,小聲道:“人處理好了?”

蘇清玖聽後,小幅度點點頭,兩人對視一眼,便彼此明白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