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也不太清楚,只是能查到的賬目裡,這筆開支一直存在,少說也有二三十年了。不管店裡是虧損還是盈利,老太爺始終沒有停下這一筆開支,甚至有一年因為生意不大好做,全面虧損,老爺從備用金庫裡取出來錢,補上了這一筆。”

二三十年,每年十萬兩,加起來有二三百萬兩,這可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啊,大燕朝收成好的時候,一年的稅銀也只有五千萬兩啊。

若是他拿這筆錢置辦一些私產,或許每年還會產生鉅額的收入,又或許,蘇家明面上的這些商鋪早就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有錢賺的單子,早已經轉到了這地下的生意裡。

金老太太氣得咬牙切齒,急火攻心之下,差點兒暈倒了。

更讓她生氣的是,沒一會兒,看門的小廝前來通報,說是有一群百姓在蘇府門口丟臭雞蛋、爛菜葉,咒罵老太太惡毒。

金老太太金尊玉貴地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一打聽之下才發現,竟是晚晴樓裡的說書先生造謠生事,當即就下了令,讓劉嬤嬤帶著人,去找晚晴樓的老闆討要說法。

晚晴樓大堂裡,說書的蘇先生已經回去了,貢生們還在豪情暢飲,左右之間互相吹捧,好不快樂。

蘇家氣勢洶洶的一隊人,當即將氣氛降到了冰點。

“這不是蘇家的管家嬤嬤嗎?難不成金陵豪商說的真是他家的事情?不然怎麼這麼大陣仗呢?”

“你還不知道吧!我聽說這個故事莫名大火,一群大媽們結成了商蓮黨,要找金老太太鳴不平呢,只怕是做了什麼過激舉動,這才叫老太太坐不住了。”

“嗨,這群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真沉不住氣。捕風捉影的事情罷了。”

“空穴來風必有因,你還別不信,我覺得這事情蹊蹺。蘇先生不是什麼本子都接的。”

“嗯,那倒也是!”

貢生們議論紛紛,對這些八卦事件,都充滿了十分的熱情。

只有一位年輕公子冷眼看著這一切,面上表情卻不好看。

同窗問道:“阿宇,此事你怎麼看?”

那個叫阿宇的公子,微微抬頭,看了看氣勢洶洶的劉嬤嬤,冷笑道:“捕風捉影之事,現在哪有什麼看法?我只怕此事越鬧越大,恐有煽動百姓暴亂之嫌。”

同窗有些不解,抿唇道:“阿宇,你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一些吧!”

鍾宇冷眼瞟了那同窗一眼,不復再論,心中慼慼,只覺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落寞之感湧上心頭。

大堂裡的議論告了一段落,後臺,蘇家與晚晴樓的對峙卻降到冰點了。

此時此刻,晚風徐來,又是夜幕降臨之時。

蘇清玖和白逸寧飽餐了一頓,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肚子。

兩人不約而同地道:“元辰,你來得太慢了!”

要是再不來,你家姑蘇第一紈絝的公子哥,怕是要被餓死了。

元辰鐵青著臉,面色仍舊有些蒼白,大概是施展輕功帶著兩個人逃離蘇府,還是有一點難度的吧!

想到這裡,蘇清玖覺得有點兒愧疚,便打了個圓場說道:“算了算了,你也別內疚了,我看他長得皮實,餓一頓不要緊!”

白逸寧黑著臉,腹誹:那哪是一頓,分明是兩頓,今日早餐和午餐他都沒吃,還把身上唯一的包子給了眼前這個可惡的女子,她竟還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