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見女兒還小,又不能許人,只能是做個童養媳。

“母親,哪有父母不疼兒女的?外祖當年也是情非得已,況且,他當年把你託付給爺爺的時候,可是多方打聽確認過的,心裡別提有多寶貝你了。”

張氏並無辯駁,這一切她自是知曉的,又抱著手絹抹起淚來,一邊抹淚一邊道:“哎,我何嘗不知呢?小玖,平日裡你最有主意,你看該如何是好啊?”

“回去瞧瞧吧,帶上父親一起,父親常說想去外祖家看看呢。如今外祖在西湖畔辦了一所書院,據說招了不少的學生,這些年,名氣也漸漸顯露出來了。父親雖然體弱,但繪畫方面的造詣一向是奇高的,叫他去書院裡做個教書先生,好過在這宅子裡整日悶著。阿潤和小茉也正是上學的年紀,一併叫他們也去感受感受。”

張氏聽罷,思索了半晌,讓丈夫去教書,她倒是舉雙手贊成的,男人嘛,總該在外面開疆拓土,窩在後宅裡總不像話。

小茉和阿潤去那邊上學,似乎也不錯。

但作為一個母親,她很快意識到:“小玖,那你呢?我們一家五口,可不能分開。”

蘇清玖撓了撓腦袋,嘿嘿笑了笑,應道:“瞧我,把自己給忘記了,我聽說錢塘自古繁華,參差十萬人家,早就想見識一番了,等我把這邊的事情照顧好了,我就去那邊開店,賣雲錦。我們自己掙錢養家,再也不看祖母的臉色過日子。”

母親露出嚮往的神色,眼淚也漸漸停歇,過了半晌,才道:“那自然是極好的!”

母親被勸服,這件事便成了一半,蘇清玖這便打發母親回去收拾東西,自己又去忙碌起來。

這日傍晚,金老太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睡了這幾日,腦袋兒昏昏沉沉的,越睡越是迷糊,好不容易清醒過來,腦袋疼得像是要裂開來。

她的好兒媳此刻正十分盡心地在床榻前伺候著。

“我睡了幾日了?劉嬤嬤呢?”到底還是記掛著這份偌大的家業,金老太太醒來便問這個。

柳氏賠著笑說道:“劉嬤嬤在外面忙著呢,老太太多睡些日子好,您瞧,這面色都好看多了。”

金老太太滿眼狐疑,擺手道:“好了,扶我起來走走,再睡下去,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

柳氏只得訕訕地應了下來,轉身時給貼身丫鬟小桃使了個眼色,丫鬟會意,急忙去給大小姐報信兒。

老太太剛醒,劉嬤嬤就像是狗皮膏藥似的來了,這幾日,劉嬤嬤幾乎每日都來,不過都被柳氏給搪塞過去,偶爾幾次讓人進來,老太太也都還在睡著,劉嬤嬤也只能看著乾著急。

這不,今早,小金氏也帶著女兒蘇清芝前來探望,這會兒還在偏廳裡面坐著呢,見老太太醒了,十分熱情地迎上去,反將柳氏推在一旁。

小金氏低聲道:“姑母,您可躺了十來日了,每日都昏睡不醒,可叫侄女好生擔憂啊。”

金老太太這才一驚,滿是懷疑地將目光落在柳氏身上,柳氏手中絞弄著帕子,第一時間就把怒火對準了小金氏,瞪了她一眼,又對金老太太告狀:“母親,這幾日金妹妹拉著大郎沒日沒夜地窩在屋子裡,連飯食都是下人送去的。妹妹,我知道你關心母親,但你也不能這樣說謊啊,府裡的人眼睛可都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