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蘇添潤不爽地說道:“長姐,你還把我當小孩子,你長本事了,你連爹孃都騙。”

這小屁孩,竟然糊弄不了他,蘇清玖心中暗惱。

她這個弟弟,自小就是爭氣的,五歲識字,六歲便會作詩,七歲便已經能寫一手看得過去的文章了,也算是個小神童。

不過,二房出了一個蘇清玖便已經夠叫大房頭疼的了,要是再出一個小神童,大房的人怕是要發瘋,蘇添潤便很識相地裝平庸,每次家塾裡的小測驗,他都會恰恰好比蘇添鴻低上五分,這麼多年了,在蘇添鴻四處炫耀成績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否發現了這個美麗的“巧合”。

蘇清玖觀察過自家弟弟很久,發現他的悟性驚人,不管是什麼事情,一點就透,心思竟比女孩子還要靈巧一些,他既然能堵著自己逼問,定然是察覺到了什麼。

蘇清玖想起不久前,蘇添潤同她說起春兒與玉秋很像的話,暗中想著:這小鬼到底知道了多少呢?

她且詐他一詐。

蘇清玖故意不說話,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裝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

蘇添潤皺了皺眉,反而拿捏不住蘇清玖的態度,著急地把自己的心裡話都說了出來:“老賊婆刁難我們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也從未見長姐這樣。今日這種情況,換做以前,長姐會想辦法整治老賊婆,今日卻忍了這口氣,為什麼?

爺爺最疼我們二房,現在卻在楓和院裡養病,這種關鍵時刻,母親前去侍疾,爺爺非但不關照,還同母親吵了起來?如此種種,難道不透露這詭異?”

倒是有點觀察力。

蘇清玖點點頭,又問:“那你說說,這是為何?”

蘇添潤直言道:“我覺得,爺爺被那老賊婆控制了,楓和院裡的那個,根本不是爺爺。爺爺不可能在危急時刻,不幫我們的。也正是因為這樣,長姐你顧及我們,才會選擇忍氣吞聲。”

蘇清玖鬆了一口氣,暗想:原來他都是猜測,並沒有實證,也並不知道爺爺很有可能被害,以及黑衣殺手的事情。

蘇添潤是個倔強性子,若是讓他知道這些事,非要留下來跟老賊婆鬥法就麻煩了。

他是家裡唯一的男丁,蘇清玖唯一的弟弟,她怎麼忍心看著他出事呢?

蘇清玖笑著,拍了怕蘇添潤的肩膀,蘇添潤反問道:“我猜對了是不是?長姐,父親體弱,我才是家裡唯一的男丁,小時候讓你在我前面擋刀子也就算了,現在這種時候,就讓我做一回真正的男子漢吧,我來保護你們,好不好?”

蘇清玖淺笑了一下,心中雖不贊同,嘴上卻應了下來,“潤弟慧眼獨具,眼下,確實有個重要的任務非你莫屬。”

蘇添潤又是一陣激動,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蘇清玖見他還是一副小孩子心性,心中暗笑。

兩人到了西廂,蘇清玖翻找櫃子,翻出一沓厚厚的書信來,交給蘇添潤,“這是餘杭的大舅舅每年寄來的書信,我都整理好了,你文才好,回去把這些信都看完,模仿舅舅的口吻和筆跡,仿造出一封來,信的內容便是,外祖父病危,恐不久於人世,讓父親和母親去餘杭一趟。”

蘇添潤以前跟人比過金石手藝,模仿筆跡的技術不算太差,稍稍用用功,糊弄一下二老,並不算難事。

他認真的拿好了書信,一點就透,也十分贊同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