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緋藉著院中的光亮看到寧橫舟無比精彩的表情,以為他在思考對策,接著補充道:

“夫人還打聽到了更大的禍事。原來那主簿趙大人的族兄,是南都的錦衣衛!

夫人說,這次禍事大矣。一個主簿就有些麻煩了,錦衣衛可是如同豺狼一般。

夫人還說,這若是平常的傷勢,與那趙家或許還有個商量的餘地。可這等斷人香火的事情,就沒辦法善了啊。這是結下了死仇,萬萬沒有辦法了。

夫人剛剛還在說,此時只能趕緊收拾細軟了。趁天亮之前,一路南下。

現在北方局勢緊張,只能一路向南,到了南蠻之地,那裡錦衣衛幾乎絕跡,只有到了那裡才能擺脫錦衣衛的追捕。”

冬緋的語速極快,二人一路不急不緩地走著,等來到房間前,冬緋才將將把話說完。

寧橫舟眼見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急得額頭上全是汗,不由地語氣輕緩地安慰道:“你去休息吧,不用擔心。這裡有我呢。肯定有解決的辦法的。”

不知為何,聽著寧橫舟的話語,看著他有些淡然的神態,原本一直繃著的冬緋忽然就心中一輕。

自家的東家她是清楚的,雖說她被買來寧家並沒有春纖、夏絢時間久。但這半年時間,陪著夫人增長了不少見識。

她清楚,自家東家雖然看起來只是一介商賈,近日裡也痴迷於劍道那種匹夫之勇。但也使用那“筆名”寫過一些話本,而且平日裡談吐不俗,家道中落前定是書香門第出身。

東家說有辦法,那估計就是有辦法的。

寧橫舟推門而入,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妙齡女子,穿著薄衫,正與另外兩位丫鬟揮動著鐵鍬,幹得熱火朝天。

那高挑女子擼起袖子,露出欺霜賽雪的小臂,低著腰,凹凸有致。

正是陸有容。她正與春纖、秋紋一道,在屋裡挖掘著。

這時,夏絢端著一盤吃食走了進來,四個人面面相覷。

“夫君,你回來啦。”陸有容連忙起身,福了一福。

寧橫舟看了看地面上的坑,被挖起來的地磚,哪裡還不明白她在做什麼。

此前,家中有一些餘財,都被陸有容小心包好,鋪在這屋內的地磚之下。現在闖了禍事要“跑路”了,自然要再把銀子都挖出來。

而且還有分工,陸有容帶著兩個丫鬟挖銀子,功夫最好的冬緋負責把風,平日裡做飯的夏絢負責提供後勤保障。

寧橫舟看著恨不得加入她們。

不過他尚未開口,陸有容又是盈盈一禮,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她本就長相絕美,加上此時只穿著寬袍,一頭長髮寫意地披著,這居家模樣竟也別有風情。

陸有容見寧橫舟一直看著她,一言不發,以為他一定在內心怪罪自己為家中招來禍事,不由心中一酸。

雖然她知道,這次因為自己的原因招來禍水,而且確實是自己出手太重了,怎麼看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此時當她真正面對寧橫舟之時,那些之前想好的告罪話語卻是一字一句都說不出來。

她只是低垂著頭顱,長長的頭髮遮蓋著住半張臉,似乎自己再也沒臉見他。

寧橫舟卻微笑著問道:“真把那人打得斷子絕孫了?”

陸有容悶聲答道:“是。”

此時的她被低氣壓籠罩,說不出的沮喪。

不曾想,她卻聽到了自家夫君的爽朗大笑聲:

“哈哈哈哈。打得好!斷得妙!”

陸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