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聞院子的內室,兩個孩子哭了好一會,喝過了牛乳,終於睡著了。

燕王妃站在旁邊,眼中全是愧疚,“對不住,嚇到孩子們了,便是我粗心大意了。”

方才陪著明容回來,燕王妃已然告知來龍去脈。

明容素知燕王妃為人,也懂她難處,自是不能怪自己婆婆。

這會兒拉下床榻的簾子,明容想了想道,“母妃,我們……”

“不能多住幾日了?”

燕王妃拉住明容的手,“剛才我過來,王爺也說,這回是咱們做錯,若是你要想走,我們也不能攔著。”

明容話都到了口邊,卻又咽了回去。

這才剛來便走,的確說不過去,當日來之前,明容還說好,要替晏聞孝敬幾日爹孃,這麼離開,傷的是老人家的面子。

可倆孩子受了驚嚇,又有誰知道,那位老太妃後頭又會如何?

當時不顧孩子們受傷,就是不放人,說不得後頭還能做出什麼事來,她一想到這個就心裡不安,安生不得。

燕王妃猶豫了一下,“前頭街上,有燕北郡一處別院,你若覺得在這住得不方便,便搬到那兒去,韶兒便去陪著你們,她……這幾日也過得不痛快。”

自己婆婆言辭這般懇切,明容自然點了點頭。

韶兒這會走了進來,“他們睡了嗎?”

燕王妃立刻搖頭,示意別吵著孩子們,隨後一手拉著一個,到了外屋。

等燕王妃坐下,韶兒不滿地道:“我後頭問了,主意都是秦玉瑩出的,好些年前,哥哥便說了,不許她再進燕王府,您二位就是聽不明白!”

“如何對你娘說話的!”

明容立刻遞了眼色過去。

燕王妃一臉訕訕,到後頭在韶兒腦門上戳了一下,“你爹爹是孝子,如何拗得過老太妃,最後還不是心軟了。方才將人趕出去,已然是大著膽兒了。”

韶兒撲哧笑了出來。

明容卻問道:“娘,韶兒的婚事,我聽她說了,也是與那個秦玉瑩有關。”

韶兒立時捱到明容邊上,自是等著她說公道話。

瞧著姑嫂倆這般親密,燕王妃心下高興,索性說了實話,“那婚事,你爹爹絕不會答應,老太妃糊塗,真以為你爹孃也沒腦子了。”

“真的呀?”

韶兒鬆了口氣,這會兒斗膽說出了心思,“娘,反正我留在這兒,也教你們為難,不如回頭我跟嫂嫂他們一塊走,找我哥哥去?”

“胡說些什麼?”

燕王妃瞪過去,“你哥哥打小就不在我們跟前,你還要走了,可是嫌咱們府里人太多了。”

“去瞧一瞧嘛,又不是不回來了。”

“不成,你不用怕,便是你爹耳朵根軟,娘也不能讓你吃虧。”

燕王妃說到此處,又嘆了口氣,“老太妃這成日鬧得雞犬不寧,我心裡也不痛快。年輕那會兒,她就這脾氣,到了如今這歲數,一不高興,見你爹都罵。上回更是莫名其妙,自個兒坐在那兒,就哭了出來。”

明容看向燕王妃,“有沒有找大夫看一看?”

“說是心志不鬱,讓咱們在邊上多多開解。”

燕王妃說到這兒,卻一臉的好笑,“可你說,她身子不好,胃口卻大得很,比王爺飯量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