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容頓時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呀?”

在她心裡頭,陳鈺還是個小孩,虧得晏聞能想到這一出。

“這玩笑可不能開,他還不懂事兒呢!”

明容啼笑皆非,雖說兩個孩子年紀差得不大,明容一直也沒往這頭想過呀!

“燕北郡那頭跟韶兒年貌相當的,實在挑不出幾個,且都是資質平平,沒什麼出息。”

晏聞又躺了下來,“倒是這陳鈺,打小吃過苦,又是跟在你後面長大,終究知根知底。且他品行也還不錯,回頭我親自調教幾年,倒是與我妹妹頗為般配。不瞞你說,當日爹爹來信,提到那個林少府之事,我便說不成,那一會兒,我就想到了陳鈺。”

本來明容還憂心忡忡,聽到晏聞這麼說也忍不住笑出來。

晏聞有過這個主意,真教人沒想到。

鬧了半天,他是把陳鈺當成童養妹夫看呢!

“這話咱們就擱這兒說,別傳出去,回頭兩個孩子去尷尬。”

明容特意囑咐。

晏聞一臉的好笑,“這事兒吧,你給我記住了,把韶兒多留些日子,讓兩個孩子好好相處。萬一他們合不來,也就另說。”

“想得可真周到!”

明容笑著嘆道,看得出來,晏聞還真不是在開玩笑。

這會兒明容坐到妝臺邊,想著晏聞的說法,不免嘀咕,“兩個都太小了。”

“當日咱倆互相喜歡之時,你也不過十二三歲。”

晏聞回了一句。

明容立刻瞪過去。

“不說了,明日還要去監斬。”

晏聞笑著說了一句。

“可是那個禮部侍郎江勉?”

明容也聽人說過,這一位身為主考官,竟收受學子賄賂,意圖考試之時從中作祟,最後被皇上御筆判了斬刑。可上京城人人都知道,他這是給包貴妃的父親當了替死鬼。

“可不就是嘛,也是個倒黴蛋。”

晏聞說著話,已然躺了下來。

明容想了片刻,梳著頭髮,想到剛才韶兒提到林少府笑得全身發抖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

上京城午門外,今日人潮湧動,比昨兒放考的熱鬧不差什麼。

都在盛傳,皇上絕不容忍科場舞弊,所以急速對主考官江勉定案,判下斬立決,以安天下學子之心。

少不得百姓爭相觀看,來得最多的,果然是學子們,寒窗苦讀之人最恨這種貪贓枉法之輩,竟是為了私利,全不管別人前程。

“皇上英明,為咱們除了大害,日後讀書人便有了盼頭。”

“這種人該殺,殺一個都不夠,得殺一批!”

“快瞧,犯人被帶過來了。”

眾人正自議論紛紛時,便有衙差列隊而來,後頭還跟著一輛囚車。

百姓自是讓出一條道,這會兒群情激憤,眼瞧著一堆堆爛菜葉、臭雞蛋,都朝著球車扔了過去。

“貪官!”

“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