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您可折煞我了,我就是個奴才,但要能服侍得主子高興,便是祖墳上冒了煙,若不然……”

李中官在脖子上比了個挨刀的手勢,又壓低了聲音, “皇上對晏大人打心裡欣賞,只是那位剛直太過,皇上總想要壓一壓他氣勢,這關過了,日後說不得還能重用。回頭夫人進去,多說些好話,可別再那位都可能了。”

“都把人扔牢裡了, 還重用什麼呀?”

沁雪不以為然。

“為君之道,深不可測,咱們是摸不透的。”

李中官感慨道。

話到這裡,李中官耳朵一豎,“不得了,皇上找我呢,您二位在這待著,千萬別貿然進去,我過去瞧瞧。”

特意叮囑個小太監在旁邊陪著,李中官趕緊朝著御花園裡跑去。

沒一時,隱隱約約,明容聽到喝罵之聲。

“我那奶兒子,打小就是個受委屈的。”

沁雪是真心疼。

明容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怕讓大皇子受了連累。

“哪有這樣當爹的,成日把兒子罵的狗血噴頭。”

沁雪又嘀咕了一句。

如今的沁雪與從前大不一樣了。當了孃的人,心總是軟的,便是那位不是自己生的,卻是沁雪從小拉拔大,不自覺的,沁雪就把他當成自個兒的兒子, 一看到受委屈,就心下不痛快。

沒一會,有人跑了出來,“二位夫人,只怕今日見不得皇上,大皇子方才背完書,替他師父說了一句,立時被罰了跪,皇上罵他大逆不道,這會兒在氣頭上,李中官讓您二位先回。”

明容嘆了口氣,知道今日白來了一趟。

沁雪卻一直伸頭往御花園裡瞧,“昨兒剛下了雨,這地上還溼著,這要跪到什麼時候?”

“不知呢。”報信之人回道。

明容伸手,拉著沁雪往外走。

她真怕沁雪臭脾氣上來,徑直衝進去, 回頭把顧家一家老小都給交代了。

這邊兩人已往外走, 身後李中官叫了一聲,“二位且慢, 皇上有請。”

御花園的一處石舫裡,李牧可憐巴巴跪在地上。

沁雪這會兒就站在他旁邊,對著平日服侍李牧的小太監遞了眼色,讓他擋在前面,自己從懷裡掏出帕子,趕緊塞在孩子膝蓋頭。

明容正在花舫等宣。

一路過來,李中官跟他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皇帝雖春秋正盛,可殫精竭慮,忙於國事,身子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明容聽著覺得無趣,忙於國事?真要憂心國事,忙於國事會在科舉中出這種事嗎?也不知到底是因為何事,過去看看也好。

昨日一早,他突然說兩小指沒有力氣,竟是不能動彈,嘴角卻止不往一邊牽,少不得請了太醫來斷,可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開了幾副藥在喝。

那回李中官還提議,要把趙醫正請過來,結果今日正好明容到了。

沒想到還是靠自個兒醫術見到了皇帝,這會兒聽到李中官在叫她進去,明容深吸了一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晏夫人如何不同子恆一道回來?”

李建成坐在御座之上手,舉著酒杯,貌似關心地在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