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大皇子,就比不上那位了,唯一出過一回風頭,是去年中秋宴,對上了皇上丟擲的飛花令,得了皇上讚許,說他有幾分急才。

“先看著吧。”

晏聞一邊說著一邊往裡走,“顧兄靜觀其變就好。”

想了片刻,顧朝曦又跟了上來,“這一回皇上要提拔幾位年輕官員,陳鈺在常山縣待得年頭也不少了,成績有目共睹,我打算舉薦他,這一下,你總不能還攔著吧?”

晏聞還是沒有吭聲。

“這都不成?”

顧朝曦哭笑不得。

晏聞這幾年頗顯得小心翼翼,似乎再沒有當日敢與皇上在朝堂上爭出高下的氣魄,於是君臣相和,他一路也順順利利做到了吏部侍郎,可不都在傳,六部尚書的位置,總有一個會是晏聞的。

倒是晏聞那個小舅子陳鈺,別人外放,最多三年便回來了,倒是陳鈺一直在常山縣待著,開始是當縣丞,後來老縣令積勞成疾而逝,陳鈺頂了缺。

這麼些年,陳鈺一直就沒有回過上京城。

也就前年晏夫人帶著晏聞的妹妹去了一趟,沁雪也跟過去,算是當了媒人。

晏聞的妹妹嫁給了晏夫人的弟弟,倒也算親上加親。

可從仕途來說,陳鈺總這麼擱在常山縣,後面真要廢了,可沒有宴聞發話,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晏聞到底停住腳步,轉過頭來,笑道:“他這時候回來,沒有任何好處,說不得還要被我連累,過些日子吧!”

顧朝曦愣了一下。

哪朝哪代論到立儲,可不都得亂一下,晏聞這樣考慮,也沒有錯。

但聽晏聞這意思,不讓顧朝曦摻和,倒是他打算做什麼一般。

晏聞笑了一聲,“總是要到風平浪靜之時。”

兩人正說著,不遠處院子裡,傳來了女人們的哭嚎之聲。

晏聞心裡一沉,抬腳便朝院子那頭跑去。

趙醫正無兒無女,前頭收過幾個徒弟,也有功成名就的,可他脾氣古怪,打從回來,與那幾位也沒什麼來往,後事自然是落到明容這個關門徒弟的身上。

晏聞治喪,自是按家中長輩過世的規格。

可趙醫正到底與眾不同,不說當年盡心為皇家服務,時疫盛行之時,便是他挺身而出,因此皇上也下了旌表,派大皇子親往弔唁,自是將他視為一國功臣。

此時靈棚之內又來了客人,晏聞去送郡王夫婦,明容帶著阿湘和兩個孩子叩謝。

“老趙有福氣啊,果然還是你這徒弟給養老送終的。”這會兒來的一位,上過香之後,走到明容跟前。

明容抬起頭,招呼一聲,“怎得讓孫中官親自過來了?”

孫中官如今頭髮都白了,腿腳也不好了,手上還拄了柺棍。

明容少不得扶著他到邊上小廳休息,“您這身子骨本就不好,咱們先坐一時,回頭我讓人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那徒弟說好,一會兒就過來,我跟他一陣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