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咱們便說定了,不日在下便去郡王府求親。”

趙郎中本是笑著看孩子們鬧騰,這會兒注意到晏聞進來,忙給言念遞去眼色,心知晏聞不是開得起玩笑的。

明容也瞧見了晏聞,“回來了?”

晏聞點了點頭,先是看了一眼言念,隨後目光落到了明容面前的匣子上。

趙郎中也打起圓場,“言公子說著玩兒的。”

晏聞淡淡一笑,將明容手裡的鐲子取了,順手放回匣子裡,又將蓋子闔上。

言念與明容的交情,晏聞看得一清二楚。這會兒看言念上躥下跳,他就當是耍猴。堂堂燕北郡世子,還不至於跟只猴兒爭風吃醋。

明容一直打量著晏聞,生怕他給言念臉色看,讓人家面上尷尬。

好在晏聞也沒說什麼,只坐到了明容旁邊。

因為晏聞的到來,氣氛好像沒之前那般輕鬆了。

今日言念過來為她慶生,作為主人家,明容不能讓客人難堪,又不想惹晏聞不悅,想了半天,道:“我不過是小生日,倒讓言公子費心,說來飛仙樓也有我的股,用心自是應當,我今日倒受之有愧,不如……”

話一說完,明容也覺得累,她怎麼成了左右逢源之人了。

“你是讓我將那些拿回來,回頭自己戴?”

言念撲哧笑了出來,“這又何必,不就收個聘禮嗎,用不著這麼羞羞答答。不知晏公子送了明容什麼,瞧著你一窮秀才,想必囊中羞澀,要不要本公子借你幾文銀子。”

這話說得像打發叫花子,明容心裡啼笑皆非卻不敢被人看出來,只偷眼看向晏聞,怕他多心。

“言公子也就趁著錢多,日後他給什麼,你收著便是,回頭倒是可以做嫁妝。”

晏聞終於開了口,果不其然,跟言念懟上了。

言念仰頭大笑,“晏公子這主意打得極妙,倒是盤算上人家的嫁妝了,還不知明容日後花落誰家。瞧瞧人家這出身,郡王之女,簪纓世家,再瞧瞧咱們晏秀才,不知您府上有幾畝薄田,對了,下一回鄉試,你有信心考上?”

有人在旁邊幫腔,“我們公子雖算不上豪富,鋪子倒是開了十來間,難得性情溫柔,識情達義。晏公子若想比上公子,這會兒便需努力了,或是過個三、五十年,倒是能將西關街這小宅院給盤下。”

沁雪在晏聞手裡吃過不少虧,這會兒看言念擠兌晏聞,少不得跟著起鬨。

這會兒,趙郎中已是笑得不行。

“你們那生意,一般人不敢做。”

言念立刻回,“晏公子做那買賣,也不是誰都敢碰的。”

陳鈺不解,“晏哥哥做什麼買賣?”

明容立刻喝道:“陳鈺,大人說話,孩子不要插嘴!”

趙郎中趕緊朝陳鈺擺了擺手,倒是難得家中這般熱鬧。

到這時候,明容也知道攔不住了,先把在邊上拱火的沁雪打發出去,隨後乾脆替趙郎中和陳鈺盛了飯,三個悶頭吃著,再不管那二人一邊拼酒,一邊互相嘲諷。

等到用完了飯,明容發現,言念還不過癮,追著晏聞,進了他的書房。

“明容也到了當嫁之年,晏公子還在人家賴著,主不像主,僕不像僕的,頗有些故意要壞人家名聲之意,萬一遇到比你更合適的,豈不要被你誤了。不如我回頭給找間小窩棚住著,也讓人清靜一下?”

“今天是不是喝多了?”

晏聞斜了他一眼,坐到了書案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