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孃家來人,這會兒在屋裡坐著呢,母女見面,少不得有話要說,咱們別打擾人家。”

阿湘她娘叮囑,這會兒忍不住一笑,從懷裡掏出一隻光燦燦的金鐲子,“瞧見沒有,這是王妃娘娘從腕子上摘下來,非要賞的。我活到這把歲數,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回頭娘給你留著,以後當嫁妝。”

“您這……”

阿湘上下瞧瞧他娘,不贊成地道:“咱們又沒給人好處,還收東西,您心裡就不愧?”

阿湘她娘一把捂住阿湘的嘴,“你個不識好歹的,可是上京城的王妃賞的見面禮,能得著,就是幾輩子的造化。人家的意思,閨女做月子,她都不在跟前,要謝我辛苦這一場。”

“娘是說,容顏也來了?”

明容突然在裡頭大叫,“方才李媽媽說‘成王一家’,我還沒想到。”

外頭母女倆不約而同望了過去。

“成王交了兵權,才把皇上的火壓下來。後頭給了他一個採礦史的名頭,這會兒除了公主,一家老小都過來了。日後他們便住南越,你們小姐妹平常,便可以多多走動。”

“哎呀,我都高興死了,我明日便去看她們。”

“傻丫頭,你才坐完月子,怎麼好亂走,難不成把兩個孩子都帶上,你也會折騰。”

郡王妃訓了一句,“成王妃還有容夫人說了,他們那邊安頓好,就過來看你和孩子。”

“這得等多久啊?”

明容忍不住抱怨,又笑起來,“我猜乾孃也會過來。”

阿湘在外面聽著,不由睜大了眼睛。

聽她們說的皇上、王爺什麼的,竟是熟絡得很,晏夫人果然是高門千金。

一時間,阿湘心裡充滿羨慕,上京城到底是怎樣的地方,能養出這樣的奇女子,連阿湘都想去開開眼界了。

阿湘她娘卻聽到了明容同郡王妃撒嬌,不由感嘆,“再大的人在孃親面前都是孩子。”

不好老聽壁角,阿湘她娘便要去灶房,那兒有她特意給阿湘留的熱飯。

阿湘蹦蹦跳跳跟在她娘後頭,道:“娘,得著機會,我要去上京城看一看。”

阿湘她娘取笑,“我閨女這心可夠大的。”

“皇上這又亂點的什麼鴛鴦譜,觀城公主如何又要嫁給言唸了?”

明容一聲驚呼。

阿湘正聽到這一句,立刻停住腳,朝著明容的屋望過去。

“別說了,這一路上成王妃還在跟我打聽言念。我只能說好話,那孩子倒是個人品不錯的,也有本事,你師父也對他讚不絕口,若真能成也是一樁好親事。”

郡王妃想了想,“話說觀城公主也到歲數了,也是急著要嫁。成王妃路上還在抱怨,後來媒人說的都是鰥夫之類,公主自然看不上。說起來,言唸到底沒成過親,又是個在皇上跟前說得上話的,說不得也是門好姻緣。”

“可言唸到現在都定不下心……”

明容連著嘆了好幾聲。

她實在沒法想像,兩個脾氣秉性完全不同的,如何和睦相處。

灶房門口,阿湘她娘招呼了一句,“飯菜都熱著,還不過來吃,回頭該歇了。”

未想阿湘站在院子裡,就像沒聽到她孃的話一樣,直直杵在那兒,竟一動不動。

“你又怎麼了?”

阿湘她娘覺得不對,走過來伸手摸摸女兒的額頭。

“我不想吃了,今兒累得很,想先歇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