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婦人上來了,突然便要跪到地上。

這一下,四下目光都投了過來。

明容趕緊將人扶住,“大娘不必如此。”

她已經知道了,那女孩是誰。

“多謝夫人寬容大量,放了這孩子一碼。”

婦人紅著眼圈道。

幾個劫匪都被押在牢裡,唯一放出來的,便是這個叫阿湘的女劫匪。全因眾人都作證,那一回事,是阿湘頭回出來辦事。

當時阿湘拿著棍子要捅明容,不過明容並不準備追究,也是瞧在女孩的母親份上。

念及這女孩年紀不大,又是初犯,晏聞便將她放了。

“既然出來了,就要學好,不許再做那些違法之事,若有下回,只怕不能這麼輕易地逃過了。”

明容少不得要說上去。

“我們也是被人害的……”

這個阿湘還是有些倔頭倔腦。

“還不給夫人磕個頭!”

阿湘她娘直接要把她摁到地上。

“別....”

明容趕緊阻止,“這麼多人在呢!”

“那就鞠個躬!”

阿湘倒是自己安排明白了,直接一鞠到底,最後還是被明容拉住了。

倒是這會兒,蔣先生走了過來。

昨晚蔣先生被晏聞請去吃酒,自然是為了他寫的那份書狀。

後頭晏聞回了屋,對蔣先生讚不絕口,說是這位不僅學問極高,眼界也是不同尋常,可惜大半輩子,埋沒在深山之中。

被埋沒的,明容記得,還有她師父趙郎中。

今日的蔣先生已然變了樣,前頭那身破破爛爛的短衣打扮,換成了一襲青色長衫,頭髮也梳得幾整齊,甚至可以瞧出,鬍鬚都理過,這會兒看上去,才真正像一位教書先生。

“多謝夫人。”蔣先生走上前,竟是對這明容長長做了一個揖。

“您是長輩,這樣可不是折煞我了。”

明容趕緊虛扶了一下。

今日蔣先生的神情也不一樣了了,沒有了之前的深眉緊鎖,臉上帶著光,眼中甚至還有笑意,“晏大人讓我進去,為那幾個孩子辯罪。”

“真的嗎?”

阿湘先叫了出來,這會兒上去,一把扶住蔣先生,“先生趕緊進去,總得有人替哥哥們說話,大夥都知道您有本事,最好把他們都救出來。”

“這丫頭,說什麼傻話?”

明容一臉的好笑,“若是犯錯之人,就該受到懲罰,否則就會心存僥倖,以後還會再犯。蔣先生這會兒過去,就為了他們得到應有之懲罰。”

“真的?”

阿湘抬眼看向蔣先生。

蔣先生點了點頭,“犯了錯就要打手心,誰都逃不過。可記得先生的戒尺?”

阿湘頓時不高興,放開蔣先生,拿眼瞪嚮明容。

明容哭笑不得,她性子挺烈,今日倒發現一位比她更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