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大人這麼閒嗎?”

明容白過去一眼,免得言念說出了什麼嘲笑她的話。

言念打了個呵欠,“我可是陪了那鐵先一晚上,這會兒才出來,又累又困,還是羨慕晏將軍,這種命懸刀口的時候,還得溫玉滿懷。”

明容立時加快了腳步。

“真生氣了?”言念笑著追來。

明容沒法不懟回去,“言公子歲數也差不多了,回到京城,不如請個媒婆,這婚姻之事也該是考慮了,免得……”

免得說話總是毫無顧忌,拿別人取笑。

“開什麼玩笑?”

言念嗤笑一聲,“如我這般閒雲野鶴,自由自在,豈不快哉!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說什麼呢?”晏聞走到了跟前。

“咱們言公子該到成婚的歲數了!”

明容趕緊搶過話,免得晏聞也被他一同取笑。

晏聞一笑,“他這種人不能成親的,會害人。”

言念臉立刻沉了沉,正要說話,晏聞攬過他肩膀,“鐵先的勸降書,還沒有寫?”

“若是我說,直接將人宰了,腦袋扔到韃靼王面前,看他降不降!”

“之前不是你大包大攬,說是軟硬兼施,必定能讓這位聽命行事?”

言念哼了哼,“此人奸詐,總是枉顧左右而言他,還算是個漢子,你要是覺得自己有本事,那你去啊!”

言念不耐煩地甩開晏聞的手,轉身而去。

“我便讓你瞧瞧。”晏聞回道。

明容瞧著言念走了,看向晏聞,“靠那個人,就能讓韃靼投降?”

“韃靼幅員遼闊,部落林立,想要在一時之間將之盡數消滅,幾無可能。”

晏聞背過手,望向北方,“而這場仗若是繼續拖下去,勞民傷財,於大周也不利。”

明容不由點頭,經歷了長平關那一仗,明容也體會到,戰事一起,無論軍人還是百姓,都要面臨死亡威脅。

“不戰而屈敵之兵,向來都是上策,韃靼人若能投降,於我們而言,是以最小代價,結束這場戰爭。而於韃靼,乃是得到了威攝。”

“若是那個鐵先就是不肯寫勸降書呢?”

“那到時....自然有別的辦法。”

晏聞一笑,“韃靼士氣因為鐵先被抓,已是大受打擊。如今我們要做的,是擊潰他們的鬥志,到那時,便是我們致勝的機會。”

一轉眼,明容回到蒙北軍營,已有月餘。

這會兒,她正往傷兵營走,迎面便瞧見了一位熟人。

“哪位大夫也沒有咱們晏夫人辛苦。如今誰不誇讚,晏夫人巾幗不讓鬚眉,便瞧著您一過來,咱們這兒的癘疾都快沒了,簡直就是扁鵲在世!”

郭起吊著胳膊,跟在明容身後,嘴上就跟塗了蜜一般。

這可真是讓人開了眼,原以為他是個目中無人,不會討好人的主,如今倒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明容視線在郭起傷臂上頓了片刻,“傷可好些了?”

郭起這人,也是死到臨頭才知道怕了。

有些病人諱疾忌醫,做大夫的也沒有辦法,而且他這病也無什麼難言之隱,只是太過自大,不當回事,又看不起明容,覺得明容是個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