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容搖頭,“袁良娣乃是貴人,醫者仁心,如何以她之痛楚為賭注,我只希望,太醫院能想一想我的診斷。”

“殿下,下臣只為讓晏夫人明瞭,上乘的醫術來自日積月累的經驗,而非看過一兩本醫書就以為自己天下無雙。”

秦太醫心中冷笑,晏夫人此時想要退縮,絕不可能。

李建成定了調,“準!”

秦太醫看向明容,“若秦某人輸了,就此辭官,日後再不敢以太醫自稱。”

明容一笑,“同樣,若我輸了,安心去開酒樓,再不做庸醫害人了。”

賭是打完了,明容走到太子妃跟前,將手中腰牌遞上,“娘娘,妾身日後進不了東宮,娘娘保重。還是之前的話,娘娘這一胎是極穩的,若無外力,定能平安產下龍子。再有,娘娘平日要多走動,比如隔個幾日到外面轉一轉,總是好的。”

這話別人聽不懂,太子妃明白,自然是讓她到時候去成王府。

輕嘆了一聲,太子妃讓身邊宮女拿回了腰牌。

眾人都在明容往東宮外走,李建成這時又發了話,“晏夫人,再加個賭注吧,若是你輸了,便讓郡王告老還鄉,永遠不許踏進這上京城一步!”

明容頓了一下,回頭看看李建成。

這一招實在狠。

不過……

明容淡定回道:“妾身半膽,也要加一個賭注。”

李建成竟是被氣得笑出來,“你說!”

“若是妾身贏了,便要狀告戶部侍郎袁仰功貪贓枉法,為官不正。到時候殿下擇選幾位剛正不阿的大臣公審此案,假如能查實袁仰功確實有罪,便要按朝廷例法懲處。”

李建成的臉又沉下去,沒想到明容還來這一招。

可到底太子的面子要緊,李建成一咬牙,“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太子居然應戰了!

明容立時俯身,“當日殿下親自將妾身從錢相國的算計中解救出來,妾身便知道,殿下乃有仁君之風,定會稟公處事。”

李建成不耐煩地甩甩手,“行了,不用說好聽的,晏夫人快走吧!”

這晚回到府裡,明容去見了郡王,將東宮裡那場被人逼著打的賭,說給了郡王聽。

郡王先是擰著眉頭,到後頭便笑得直搖頭,及至嘆了口氣,“這會兒,倒是為父連累了你。”

“爹爹這是什麼話?”

明容不在意地道:“東宮是我要去,賭是我跟人打的,這會兒就看,太子是不是能言出必行。反正這一狀,我是告定了!”

郡王好奇,“你能打贏這場賭。”

明容想都沒想,“我也不想贏,可事實就放在那兒,太醫院裡號稱大周最好的大夫,竟是食古不化,自以為是,該要教訓一下了!”

“我便信,自己女兒一定能贏,若是輸了也無妨。”

郡王一拍面前書案:“當了幾十年的官,我也當夠了,若能得了清閒,便陪你孃親一起遊山玩水,做那閒雲野鶴。”

明容故意打趣,“不是想去蒙北嗎?”

郡王立時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讓你孃親知道,從蒙北迴來,我就帶她出去遊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