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城公主隔著車簾,往飛仙樓看了看,隨後同明容搖了搖頭。

今日該到給太子妃複診的日子,成王妃又被邀去做某家姑娘及笄的贊客,便讓觀城公主來陪明容,一塊兒去東宮。

其實明容已經得了東宮的腰牌,自可以進出。只是成王妃想得深一些,只怕她進到裡頭,會被人刁難。

坐在車裡,觀城公主照舊沒什麼話。

明容也沒去逗她,靠在車上,顧自閉目養神。

“聽太子妃說,曾要為你請封,卻被你拒了?”

意外的是,觀城公主竟主動找了話題。

明容睜開眼,“那都是虛名,於我而言,只要能和爹孃在一塊兒,比什麼都重要,況且他們也不在意,況且之前那事也能看出來,這也不一定是好事。”

觀城公主低頭,“可不……都是虛名嗎!”

明容看向觀城公主,忽地反應過來,這位向來心思太重,只怕多想了,趕緊解釋,“這得看歸誰。郡王府以前有位縣主,誰都知她名聲掃地,我也是怕,回頭跟人說自個兒是郡王府的縣主,白白沾了那人的腥氣。”

這話有些不好補,觀城公主徹底不吭聲了。

明容頭一回發現,也有自己哄不了的人。到後頭,她一時沒忍住,自己倒笑起來。引得觀城公主看過來一眼。

太子妃的寢殿裡,觀城公主等著明容搭完了脈,說了句,“方才進來,瞧著來了不少太醫,我還以為娘娘怎麼了。”

太子妃稟退了左右,才小聲道:“那個袁良娣最近好像不太好,我聽他們說,這幾日太醫天天在那守著。”

明容並不吃驚,只說了句,“娘娘無礙,便不要吃藥了,每日飲食合宜,適當走動便好。”

太子妃點了頭,又看向明容,“我瞧著,你知道些什麼?”

明容一笑,略點了點頭。

這下太子妃的興致被勾上了,“上回你便有話瞞著,可是你連我都信不過,如今便是太子殿下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可不就是因太子殿下知道,我是娘娘的人,我更不敢造次。”

明容替太子妃整了整被角,“袁良娣那一胎肯定保不住了,神醫在世也沒有法子,我若是冒這個險,自己得不著好,只怕回頭還要連累到太子妃。”

太子妃一臉驚愕,連觀城公主都仰頭看向明容。

“娘娘,平日遠著那邊。”

明容到底提醒了一句。

袁良娣看著便不好相與,若她那頭出了事,而太子妃卻安然無恙,以她心性,指不定做了什麼來。

太子妃一把抓住明容,“你這麼說,我心裡亂跳,她到底是何症,讓我心裡有個數。”

明容本不想多言,可瞧著太子妃那麼想聽,到底說了句,“袁良娣是惡阻之症,乃是平日心思過甚所至,且右脈弱,肝氣上逆,又挾了胎氣,此胎必墮。”

“晏夫人好大的膽子!”

一個聲音突然從宮外傳進來,裡面三個人都給嚇了跳。

沒一時,李建成走到了殿內。

明容也是驚愕,原以為沒有外人,才敢把話說出來,未想到外面還是被聽見,而且正被這位聽到。

“殿下,方才我們只是無心之言。”

太子妃原本躺在床榻上,這會兒趕緊站了起來,眼看著就要跪倒在地。

觀城公主早跪下了,還伸手扯了扯明容。

明容先緊張了一下,隨即又覺得不對。她也沒什麼錯,不過說了實話,何必要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