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那日言念放了一場火,把沁雪救了出來,後頭他將明容送回西關街,便再無訊息,也不知沁雪如今被藏在了哪兒,身上的傷又如何了。

這邊替孫中官針灸之後,明容又忙著去做豆餅,等將豆餅做好蒸上,才又回了趙郎中那兒。

屋裡這兩位還在聊著。

“我說這話,你們可別不信,就這一兩日,便要變天了,”

孫中官咂著嘴,“我可是聽到了信。”

明容走進屋,朝著孫中官看了看。

這位雖已遠離宮中,可得來的訊息總是準的。

變天……

聽著竟是非同小可。

“你這傢伙,什麼事就壞在一張嘴上,”

趙郎中如今已然能站起,這會兒拄著郡王特意給他送來的酸枝雕龍紋柺杖,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步,“說吧,知道你憋不住!”

孫中官呵呵笑了兩聲,“如今皇上已然不愛見人,除了錢相國,誰都不許踏進龍寢一步,連如今正炙手可熱的四皇子也不得靠近,可知這是何意?”

趙郎中眉頭蹙了起來,“姓錢的倒是膽大包天,莫非他還想……”

這宮裡頭從來就沒有一時安穩,趙郎中看了多少年,只覺得如戲文一般,真是荒唐透頂。

難道是謀朝篡位的戲碼也演上了?

“昨晚八皇子進了宮。”孫中官又蹦出一句。

趙郎中轉頭,朝著孫中官看了過去。

都在猜錢相國會站誰後頭,時至今日才終於有了定論。

“錢相國會挑人,都知老六腦子不好使,攥在掌心,可不稱手得很。”

嘿嘿笑了兩聲,孫中官道:“前頭站隊四皇子的,這會兒還不得急哭了,現在想改都來不及了。”

話說到這兒,孫中官衝著明容道:“你爹與錢相國勢不兩立,可都知道,他是四皇子的人。”

“我爹爹誰的人都不是。”

明容搖了搖頭。

孫中官卻瞧著明容,神情裡多了幾分嚴肅,“讓你爹爹提防著些,錢相國何許人也,一旦他得勢,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只怕你爹爹排在頭一號。”

原來孫中官是來報信的,明容已然明瞭,這會朝著孫中官深施了一禮。

直到快要走了,孫中官忽地又說了一句,“今日這事,福禍不定,我只說最差的,說不得還有別的結局,只等著看,後頭誰棋勝一招了。”

深夜時分,明容又有些失眠。

今晚晏聞依舊沒有回來,他這些日子在外面做些什麼,明容一無所知。

其實晏聞幾乎不與明容談自己要做的事,明容也刻意不問,做晏聞的妻子,有很多事情,她已然有了心理準備。

“篤篤”兩聲,門從外面被人敲響,

“誰?”

明容猛地坐起,不免嚇出一聲冷汗。

西關街這宅院人口不多,後院更是隻住著晏聞與明容。若晏聞回來,明容聽得出腳步聲,就算院裡的人,要是有事來報,喊一聲就行了,何需敲這個門。

所以,到底是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