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沒一時天也亮了。

明容照例早起,躡手躡腳地出了屋,便在灶房裡忙碌起來。

沒一會兒,院子裡便有了動靜,自然是陳鈺又在練劍。

只是今日聽得出,劍風十分爽快,那一聲聲勢如破竹,明容雖然不懂,但覺得比以往多了幾分氣勢,不免在心裡嘀咕,未想陳鈺長進得如此迅速。

明容趁著將糕餅放上爐灶的功夫,走到門邊,卻發現院子裡又多了一位。

晏聞正在耍一套劍法,不疾不徐,卻猶如行雲流水,便是明容一竅不通,也瞧著賞心悅目。

陳鈺開始還在旁邊想要偷師,到後來實在跟不上,只得杵著劍,在那一臉豔羨地看著。

明容不由笑了出來,大概晏聞是昨晚回來的,她睡得太香了,完全不知道。

“我回來了。”

晏聞收劍,朝著明容這邊道。

灶房外面,晏聞和明容一塊望著又開始練劍的陳鈺。

“我與趙世子一起去了那個假縣主的家鄉,村裡人都知,那家的女兒是關氏親生,有穩婆可以作證。後頭我們又到李家村,果然查到不少李家在村裡胡作非為的證據。”

“有人讓我們去找鄰村一位婦人,她認得那個將你抱回來的李大娘,可以證實,我們帶去的百家衣,正是當時裹著你的。”

晏聞說著,悄悄拉出明容的手,“李家這一回逃不過懲罰,他們是罪有應得。縣府已經派人去查封了李家名下的幾個鋪子,據說都是搶來的。有幾名受了李大郎敲詐的鄉紳,已去縣府告個狀。”

明容轉過頭,她對李家那些事早已沒了興趣,卻想到了一個人,“一直照顧你的啞巴婆婆,後來去了哪兒?”

“你還記得?”

晏聞笑道,“她是我母親的奶孃,當年跟隨孃親嫁到那邊。後來又陪我回中原,本來我是要帶她回去,可婆婆歲數大了,受不住長途跋涉之苦。我送她回到我母親孃家,自有人會好好照應她。”

明容心下有些感慨,“也好,大概塵埃落定了。”

晏聞拍了拍明容的頭,這願望真好,卻是無法實現。

“晏哥哥是不是要投筆從戎了?”

“沒想那麼遠,說不得碰碰運氣,看下一回的鄉試,有沒有機會高中。”

兩人正聊著,李媽媽從屋裡走了出來。

“剛才聽到外頭動靜,才知晏公子回來,想是這一路辛苦了。”

李媽媽今日看到晏聞,尤其客氣。

其實平日他們也沒多少接觸,明容不在的時候,李媽媽間或過來看看陳鈺,才和晏聞說上幾句。

“那邊事處置得差不多,世子應當已經在府上,等著回稟郡王妃了。”

李媽媽打量著晏聞,便瞧著這位不卑不亢,倒看不出,因為知道明容身份,表現得有多竊喜。

“郡王妃說了,晏公子對我們姑娘照應多年,他日得空,還請進府一坐,讓她當面表達感激。”

李媽媽客氣了一句。

“王妃過譽,在下遵命。”

晏聞貌似平靜地回道,可心裡到底有稍許的緊張。

明容面下也有些微紅,晏聞過去的話,不會是為了商量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