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容的小攤前排前長長的隊伍,一時圍的水洩不通的。郡王夫婦大老遠就看到了這一壯景,十分的驚訝。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小攤前能有這樣的狀態,這個大概就是容顏說的那個地方了吧?

因為人太多他們只能隱隱看到一個身影。

一舉一動都十分的優雅,做事情井井有條,對待病人很有耐心。

不知為何,他們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看上去十分的眼熟。

或許這就是有眼緣吧。

他們沒有帶侍衛,就是為了能夠自由的逛街,像尋常百姓一樣,體驗一下民間的快樂。

所以看到排了那麼長的隊,他們兩個並沒有非要去的慾望。

“反正確定了位置,什麼時候閒了再來也行。”

郡王妃收回目光,無謂的說道。

自己夫人的話,郡王自然是言聽計從的。

他點了點頭,十分熟稔的說道:“那先去花顏坊轉轉?聽御史大夫陸大人說又來了一批花色的綢緞,你挑幾批喜歡的,也給咱們女兒挑兩匹。”

郡王妃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

晏聞過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明容收起了攤子,伸個懶腰,想要趕走一天的疲憊。

陳鈺跟在晏聞的身後,看自家姐姐這般辛苦,很是心疼:“阿姐,為什麼非要這麼做啊?”

明明以她的廚藝完全可以去酒樓或者做成私房菜的。

就這樣一天天的推個小車叫賣,天不亮就起來做東西,很晚才能回家。

完全是吃力不討好。

晏聞幫忙把東西收拾好,明容則是拿出給他們買的好吃的。

黑夜之下,三個人這般站在一起,像是一家三口一樣和諧。

明容揉著脖子,很無奈的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呀。在酒樓裡可以賺到錢,在這裡也是可以賺到錢的啊。而且有些人他們是沒有錢看病的,我只是盡我的微薄之力去幫助別人而已。”

她嘆了口氣,並沒有計較太多,只是幽幽的說道:“你長大就懂了。”

陳鈺表示自己不懂:“這些人有官府的扶持啊,再不濟有朝廷擔憂著他們。這和我們沒有太大的關係。姐姐你這樣太累了。”

晏聞也停下手,想聽聽明容是怎麼說的。

明容本來並不想多說什麼,可是聽他的語氣覺得弟弟再不管教就要長歪了,她正了正神色,將他叫帶身邊:“你讀了這麼多的聖賢書,我問你,何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陳鈺一時語塞。

“雖然有朝廷幫扶,可是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我們做的是這些照顧不到的地方儘可能的幫助他們。”

陳鈺不服氣:“可是這麼多地方,你能照顧的過來嗎?再說了,她們這種命,又有誰在乎呢?”

沒人在乎的。

朝廷不會在乎,官員不會在乎。

自己眼睜睜看著母親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親戚搶奪自己的財產將自己一個十歲的孩子扔到路邊自生自滅。

這麼涼薄的世界,這麼黑暗的社會。

沒有人會在乎這些如同螻蟻一樣的人生的。

明容想要訓斥,但卻看見了他眼底深深地自嘲,於是拍住他的肩膀,眼神堅定:“我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