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道:“行,那你就跟著四哥吧,以後可別說四哥不疼你。”

武雪苼大喜,抱著他胳膊道:“四哥對我最好了。”轉頭向公孫大娘道:“公孫姐姐,你要不要一起來?”

公孫大娘搖了搖頭,道:“咱們接的懸賞還沒完成,我要去秦州抓那名懸賞犯。”

武雪苼知她做事一向有始有終,也不多勸,說:“那你抓了犯人,再來洛陽找我。”

公孫大娘點了點頭,提著劍離去了。

清晨的洛陽大街上,忽然起了濃霧,一名近五十歲的老者拿著一把大掃帚,在門口掃地。

他面容乾瘦,後背佝僂,走路時搖搖晃晃,任誰也想不到此人便是當年的刑部第一名捕——張雷。

過了一會,附近的鄰居也出來掃地,瞧見張雷後都會親熱的打聲招呼,他們都知道這老頭很可憐,無兒無女,都很照顧他。

不久,一絲陽光透過雲層照了下來,晨霧很快被驅散,視線變得清晰。

這裡是城南一條窄街,路面坑窪不平,街上住的都是窮人。

張雷好多天沒有見到太陽了,便用掃帚杵著地面,站在大門口曬太陽。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街對面走來四個人,兩男兩女,除了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外,另外三人都還是孩子。

張雷一開始並未多想,直到瞧見四人朝著他筆直走了過來,心中忽然升起一絲希望,緊緊盯著四人。

這四人正是武宗保、武雪苼、小安和小瓶。

武宗保走到老者面前,問道:“你是張雷張捕頭嗎?”

張雷心中湧起巨浪,顫聲道:“你、你們是……是鄭妹子派來的嗎?”

武雪苼笑吟吟道:“您說的是我娘吧,我娘收到您老的信,便讓我和四哥來找您!”

說完還補充了一句:“我四哥是大理寺少卿。”

張雷老懷大慰,不住道:“好!好!總算鄭妹子沒有忘記我!”急忙讓開身子,道:“快!快請進。”

武宗保四人進入屋內,屋子雖然很簡陋,卻打理的很整齊,打掃的也乾淨。

傢俱很少,只有三張椅子,張雷又從廚房裡搬了個木墩,四人方才坐下。

張雷又要給四人燒熱水喝,武宗保一擺手道:“老丈,你別忙了,六姨娘讓我過來幫你,你如果有什麼事,現在就可以說了。”

張雷點了點頭,慢慢走到門檻坐下,臉上露出些悲憤之色。

“老漢半隻腳要踏入棺材的人了,縱然遇到麻煩,也不該去麻煩鄭妹子,只是……只是……”說到這,牙齒微微打著戰。

武雪苼正奇怪母親的朋友為何會如此窮困潦倒,當即道:“伯伯,您有什麼麻煩只管和我們說!我們一定幫您!”

張雷點了點頭,咬牙道:“老漢不為自己!”突然朝武宗保叩首道:“還請武少卿為老漢那冤死的弟子討回公道!”

武宗保急忙將他扶起,道:“你是我六姨娘的朋友,那便是我長輩,千萬別行這種大禮!”

將張雷扶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說:“張伯,您那弟子叫什麼,他有什麼冤屈?”

張雷臉色通紅道:“他叫郝平,原本是刑部捕頭,因受到老漢牽連,被貶到汴州當捕頭。”

武宗保道:“張伯,小侄正想問一下,您原本是刑部捕頭,為何淪落到現在這種境況。”

他說話從不懂得婉轉,常常讓人難堪。

張雷苦笑一聲,道:“只因老漢幾年前辦案時抓了韋家子弟,得罪了韋家。他們利用權勢免了老漢職位,又捏造罪名,將老漢抓到獄中,關了三年。”

“郝平想在外面替我申冤,也被他們貶到汴州去了。”

武宗保火冒三丈,怒道:“豈有此理,他們如此無法無天,難道沒有人管嗎?”

張雷低著頭道:“韋家攀附上了恆國公,韋團兒又受到太后寵幸,如今的權勢還在當年之上。”

小安忽然道:“我聽說當年的韋家便是我們家王爺整垮的,他們舉族都被髮配到嶺南,怎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