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塞得滿滿當當的三個錢匣子,忽然道:“小姐,您一個月例錢這麼多,是不是該花一點了,不然以後櫃子都裝不下了。”

徐文清坐在榻上,雙腿輕輕擺動著,說道:“依你之意,該怎麼花?”

蘆葦提議道:“要不然買個戲班吧,咱們要是有了自己的戲班,以後就能天天在府中聽戲,再不用擔心回家回晚了!”

徐文清橫了她一眼:“就知道出餿主意,養個戲班多浪費錢!王爺如今在打仗,用錢的地方多的很,我要把錢攢起來,將來都給王爺當軍費!”

蘆葦低聲嘟囔了一句,從一個匣子裡取出五十枚銅錢,出了屋子。

當她回來時,徐文清已經換上一身家中穿的衣服。

“走吧,去偏廳用晚膳吧。”她說。

“您等一會,我也要換身衣服!”

因蘆葦換衣服的緣故,徐文清來到偏廳時,李芷盈、劉嵐霜和兩位公主都已經坐在廳中相互說著話。

蘆葦在門外便和她分了手,去隔壁另一間小些的偏廳,與文榮、盧雄、秋嬋、玉綿、紅茗等人一起用膳。

徐文清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仔細聽了一會她們說話,發現她們談論的是黃河決堤的事。

徐文清幼年時,也曾隨徐元舉在北方住過幾年,深知黃河極易決堤。

儘管朝廷每年都要花費鉅款修堤,但只要天下大雨,依然有衝破河堤的可能。

只聽劉嵐霜說:“我聽爹爹說,五月份下雨太多,導致孟津下游有河堤被衝破。”

高安公主驚奇道:“啊!河堤被衝破,那堤外的莊稼是不是會被損毀?”

義陽公主白了她一眼:“何止是莊稼,就連房屋和人都會被沖走,每一次決堤,都可能導致許多人被淹死!”

李芷盈輕輕:“其實也沒那麼嚴重,一般河水超過異常高度,當地官員便會提前疏散河岸附近百姓。只要不是太嚴重的決堤,就不會有人員傷亡。”

義陽公主道:“可百姓們總還是會流離失所,離開家園後,恐怕很難生存吧。”

徐文清插嘴道:“我聽我爹爹說過,朝廷在黃河兩岸修建有義倉和常平倉,用以防備水患!”

李芷盈點頭讚道:“徐妹妹說的不錯,朝廷在兩岸都建有糧倉,正是以備不時之需。”

其他幾女也紛紛用詫異的目光看向她,似乎沒想到她還有這等見識,讓她說不出的受用!

便在這時,一道聲音從大門方向傳來:“你們在討論什麼呢?”

眾女循聲看去,只見武承嗣從門外走了進來,身邊跟著鳳舞。

徐文清急忙站起身,嫣然笑道:“王爺,您回來了,我們剛才在討論黃河水患呢!”

武承嗣點了點頭,來到李芷盈身邊坐下。

李芷盈微笑道:“夫君,聽說揚州傳來了捷報,你這下可以安心了吧。”

武承嗣笑道:“是啊,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目光一轉,看向義陽公主和高安公主,笑道:“兩位表妹也來了。”

兩女都起身行了一禮。

武承嗣見鳳舞一直盯著他,目有催促之意,便說了聲開膳,眾女便不再說話,紛紛用膳,除了鳳舞和武承嗣外,個個都吃的文雅極了。

高安公主吃了幾口,忍不住問道:“表兄,你剛才說聽到捷報鬆了口氣,莫非之前對揚州水軍沒有信心嗎?”

劉嵐霜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說道:“王爺不是沒信心,而是壓力太大。”

高安公主更加奇怪:“什麼壓力?”

劉嵐霜解釋道:“包括我爹在內,朝中文官都反對攻打倭國,只不過因為軍方一致同意,他們才沒有辦法。”

高安公主正要再問,義陽公主伸手在桌子下拉了她一下,她便沒有再問。

徐文清見兩位公主都不說話了,怕冷落了客人,便向兩人詢問在宮中的情況。

義陽公主心中一動,嘴上回答一切都好,但隱隱表明在宮中不太自由,盼望著能像太平公主一樣能在外面開府。

說完悄悄瞥了武承嗣一眼。

然而武承嗣沒有任何反應,正在與李芷盈談論著幾天後,邀請李家人來王府吃完飯的事。

這頓飯是李芷盈一手安排,她打算將李勣和李敬業一起請來,盼望李勣能原諒李敬業,讓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