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別怪本侯沒有提醒,如果他說完後拿不出證據,我們幾個只好聯名上奏陛下,說公主殿下有意指使此人,汙衊我等!”

太平公主冷哼道:“薛徽,本宮早就聽說你們薛家兄弟一個溫文爾雅,一個粗魯不堪,今日一見,果然傳聞不假!”

河東侯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他最恨別人拿他與死去的兄長比較。

不過他心機深沉,雖怒氣沖天,卻隱忍不發。

顧楓厲聲道:“這狗賊豈止是粗魯不堪,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狼心狗肺,這些年來死在他手中的無辜人命,最少有十條以上!”

眾人皆是一驚。

河東侯笑眯眯道:“賤奴,你說此話可有證據?”

顧楓咬牙切齒道:“你這狗賊狡猾如狐,每次行事後都會毀滅一切證據,我若早握有證據,還會等到今日?”

“很好,那這就是你誹謗本侯的第一件事。”

顧楓悚然一驚,對方顯然在有意激怒自己,讓他失去理智,從而在他言語中找到破綻。

好不容易得到的復仇機會,決不能因為情緒失控,而白白浪費。

想到此處,他平復下心情,緩緩道:“薛徽,十年前你兄長薛瓘身死,而你又得罪了清河崔家,薛家危在旦夕,是不是?”

河東侯面沉如水,沒有說話,許國公面色焦急,宋國公眯著眼,精光閃爍。

公主府外,薛紹焦急的等待著,身邊一名手下道:“公子,想必剛才那些金吾衛將侯爺他們拖住了,咱們不能再等了。”

薛紹咬了咬牙,道:“沒辦法了,咱們立刻進宮!”說完飛快的上了馬,向大明宮方向而去。

公主府大堂內,顧楓繼續道:

“與此同時,武昭儀被冊封皇后,長孫家遭到重創,許多關隴大家族遭到清洗,蕭家和韋家一向與長孫家走的很近,兩家都擔心成為清算物件,惶惶不可終日。”

他的聲音幽深低沉,彷彿將人拉回了十年前的那場大清洗,刀光血影如在眼前。

韋玄貞和蕭楷臉色都有些發白。

“值此危急時,薛徽獨自來到長安,找上了韋玄貞和蕭楷,提出了一個膽大包天的計劃!”

河東侯和宋國公雖面色不同,但都負手而立,依然沉得住氣。

許國公卻站不住了,怒聲道:“你這是一派胡言!”

太平公主明眸一亮,望向顧楓道:“這個計劃便是盜取國庫吧!”

顧楓大聲道:“不錯。”

“他們用的什麼法子?”

顧楓忽然道:“公主殿下,您知道九年前朝廷向民間採購一匹坯布,價格是多少嗎?”

太平公主一愣,搖頭表示不知。

“那您可知,兩年前朝廷採購坯布,又是多少錢嗎?”

太平公主沉吟不答。

朝廷所有衣服,都是由殿中省向民間皇商採購。

各大皇商分別拿出自家最好坯布,在採辦大會上展示,由少府監、殿中省的官員選出最優秀的坯布採入宮中。

再由織染署將坯布織染為成衣,交給殿中省。

最後殿中省按照皇帝指使,將成衣分配給宮中所有人。

顧楓咬著牙道:“十年前採購的民間坯布,價格不過每匹五百二十錢!然而兩年前,採購的坯布,卻要每匹一千兩百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