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冷冷道:“傳旨,將杭州縣令和杭州長史夷滅三族,朕要讓他們也體會一下失去親人的痛苦。”

蘇定方大聲道:“陛下聖明,這樣的狗官,就應該殺一儆百!”

尚書左右僕射李敬玄和裴炎一同出列,叩首道:“杭州出現如此喪心病狂的官員,我等責無旁貸,請陛下降罪。”

李芷盈見武懿宗站在原地,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壓低聲音道:“大郎,這事你也脫不了責任,快上去認罪呀。”

武懿宗這才會過意來,身為御史大夫,監察文武百官,他的責任比兩位僕射更大,急忙出列請罪。

李治冷哼一聲,並不說話。

太子忽然叫道:“不對啊,怎麼只有杭州長史,發生這種大事,那杭州刺史全然不知情嗎?”

武承嗣嘆了口氣,道:“在我去杭州時,杭州刺史王繼便已經被架空了。”

“堂堂一州刺史,怎會這麼容易被架空,我看那刺史又真夠無能的。”太子不依不饒。

武承嗣瞪了太子一眼,見李治也看了過來,只得耐心解釋道:

“杭州長史錢德廣是越王殿下的心腹,王繼自然鬥不過他們,而且我能破獲此陰謀,也有王刺史的功勞。”

越王低著頭一聲不吭,韓王卻還在頑抗,叫道:“胡說,錢德廣和越王並無關係!”

李治冷冷道:“皇叔,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武承嗣笑道:“韓王殿下當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臣在處置錢德廣時,韓王殿下就在旁邊,而且還一直替錢德廣說話。”

“你……你胡說八道!”

武承嗣道:“當時在場之人極多,諸葛寺丞也在那裡,陛下不妨詢問一下。”

他不說諸葛三元,卻說諸葛南,是有意讓諸葛南在皇帝面前露臉。

諸葛三元很快意識到這一點,急忙對身後的義子打眼色,似乎在說:“還不快出去向陛下奏明!”

“陛下,臣可以作證!韓王當時確實幫錢德廣開脫!”諸葛南一邊喊著,一邊從很靠後的位置向前擠了過來。

李治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韓王還要再爭辯,李治卻已經沒有耐心糾纏在這件小事上了,說道:“承嗣,你繼續說吧。”

“是。”武承嗣拱了拱手,道:“他們將石碑從長夜島運到杭州,再從杭州運到揚州的一個名為‘黑倉碼頭’的地方。”

“運送到揚州的過程中,拖運石碑的是一艘戰船,船上的軍士無意中發現這座石碑,結果事後全部被他們滅口!”

李治氣急而笑,道:“好,很好。”

“為了將石碑送入行宮之中,他們必須藉助運送貢品的龍船,因為石碑沉重,龍船需要很強的運力才行,於是他們找上了揚州三大船商之一的駱家,他們家的龍船運力最強。”

李治望著自己剛才乘坐的巨大龍船,道:“這艘龍船就是駱家所造的嗎?”

“是的。”

李治嘆道:“這船造的很好,可惜了。”

武承嗣急忙道:“陛下,駱家並沒有與他們同流合汙!”

李治道:“哦?”

“駱家起先並不肯答應他們,後來他們便用陰謀詭計,陷害駱家家主入獄。”

李治冷笑道:“果然是無所不用其極!”

武承嗣繼續道:“後來駱家長女駱水仙為了替父親申冤,一路來到長安,找上了族叔駱賓王,誰知駱賓王還沒有上奏,便被刑部抓起來了!”

“刑部尚書何在!”李治怒吼道。

郭正一跌跌撞撞的上前幾步,拱手道:“陛下,此事……此事……”

“朕只問你,駱賓王現在何處?”

郭正一苦笑道:“正在刑部大牢之中。”

接著他展現出極強的求生欲,道:“陛下,這是沛王殿下的命令,而且沛王殿下直接越過臣這個尚書,下令給臣手下官員,臣實在無可奈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