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隨著觀察,他們慢慢發現,自家父王似乎已經恢復正常,並沒有受到那件事太大的影響。

因此,當韓王來到越王府後院,發現李貞穿著一身藍布衫,在後湖釣魚時,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你竟然還有心思釣魚?”

越王淡淡道:“眼下該做的,能做的,我都已經做了,除了耐心等待,我還能怎麼樣?”

韓王冷笑道:“不對吧,不該你做的,你也做了。”

李溫眉眼間頓時多了些怒火,道:“王叔公,我父王也不願發生那樣的事,您這麼說太過分了吧?”

韓王哼了一聲,正要反唇相譏,楊泰忽然道:“韓王殿下,您陪在下過來,不是為了和越王殿下吵架的吧?”

越王聽到這道聲音,這才轉過頭來,微笑著站起身道:“原來是楊大監的公子,你來找本王,是泰山行宮那邊有了進展嗎?”

楊泰暗暗點頭,心道:“難怪父親如此推崇此人,果然與韓王不同。”拱手道:“父親那邊的佈置已經都完成了,就等石碑了。”

越王站起身,道:“走,去本王書房說話。”

幾人來到書房,越王和韓王都落了坐,李溫侍立在越王身邊,楊泰則站在桌案前,等候問詢。

“楊世侄,你說佈置已經完成,也就是說,徐元舉獻出的圖紙沒有問題,是嗎?”越王靠在椅背上問。

“是的,他那張圖紙沒有任何差錯。”

韓王插嘴道:“張啟明呢,他沒有再吵著見兒子嗎?”

楊泰道:“我父親說服了張師叔,他那邊應該不會再出問題了。”

越王點了點頭,道:“看來計劃在大體上還算順利。”

韓王冷笑道:“這不過是運氣好。王侄,你以後做事之前能不能先動動腦子,咱們已經被武承嗣耍幾次了?你就不能漲些教訓?”

李溫反駁道:“王叔公,是武承嗣太狡猾了,這事若是擱在您身上,我看您照樣會被他騙過!”

韓王大怒道:“喲呵,你們做錯了事,倒還有理了?”

越王淡淡道:“王叔,你不必動氣,這件事確實是我沒處理好。”

“說句沒處理好就行了?你知不知道,揚州城百姓現在是怎麼說我們的,那些世家大族又是怎麼看我們的?”韓王大聲道。

越王沉默了一會,緩緩道:“這世上本來就不可能事事如意,武承嗣思慮更勝一籌,我輸的無話可說。”

“什麼叫無話可說?身為李氏子弟,怎麼能說出這種沒出息的話!”韓王訓斥。

多年以來,他一直被這個侄子壓在下面,正好趁這個機會,他想糾正一下雙方的上下關係。

越王平靜道:“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何武承嗣來到揚州後,每次都能想在我們前面,短短時間就將揚州控制在手中。”

韓王哼道:“那是因為你總想著示弱!”

越王搖頭道:“不對,我們之所以連連失利,是因為我們之前一直都在小看他,要麼在年齡上輕視他,要麼就覺得他只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武承嗣卻從沒有小看我們,一開始調五千千牛衛隨行,後來又調來一萬左武軍,而且剛來的時候,連揚州城都不進,行事毫無破綻。”

韓王愣了愣,雖然想要反駁,但又覺得對方說的確實有道理。

這麼一想,他氣勢頓時又弱了下來,問道:“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越王慢條斯理道:“自然是按照計劃行事,明日就可以讓龍船進入行宮了。”

韓王皺眉道:“我還是有些擔心,你說武承嗣會不會已經知道咱們的計劃了?”

越王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韓王瞪眼道。

越王沉聲道:“不錯,雖然從表面來看,武承嗣應該還不知情,但此子我實不敢小看,並不能排除他已經知道計劃的情況。”